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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应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只把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看着高元的眼睛里满是警戒。说明来意之后,她才稍微放松,邀请他们进了屋子。夕照正好从窗子射进来,屋里要比外面明亮得多,高元这才看清少女的容貌。她杏脸桃腮,柳眉之下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身材纤细,但并不娇弱,走起路来都带着一阵风。
“老爹,新县令来看你了。”
少女对着一扇破门高声喊道,接着推开门走了进去。一个满头白发、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屋里散发出一股内脏的臭味。如果不是他听到声音微微睁开了眼睛,高元差点就把他当成了一具干尸。
“啊……怎……咳咳……”
老人吐出几个含混不清的字句,就开始不停地咳嗽,好像要把生命都咳出来一样。少女连忙拍打老人的后背,轻声细语地说:“老爹,你现在身体不好,就别说话了。”
这是到了安平县以后,又一件令高元目瞪口呆的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老的牢头。
☆、流离失所1
因为只要高元在屋里老人就想说话,但是他只要一开口就不停地咳嗽,少女便怒气冲冲地把高元赶到了屋外。
“请问,他生病有多久了?”
高元小心翼翼地问,少女立刻竖起眉毛瞪了他一眼。
“一年多。怎么?”
“他这样根本没办法到县衙来吧?”
老人根本连床都下不了,更不用说到县衙看管犯人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女叉着腰不客气地问。
“没别的意思,既然李牢头生病了,我们也只好另觅贤能了。”
“你是要免老爹的职吗?虽然老爹卧病在床,可是他对县衙的工作从来没有怠慢过啊!”
“但他去不了县衙呀。”
“你的牢里也没有犯人啊!”少女对他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你的县衙里没有犯人,所以牢头没去县衙也不算失职,难道不是吗?”
一句话咽得高元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
“现在是没有犯人,但以后会有的。而且我去过大牢,里面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又暗又潮,到处都是老鼠蟑螂,这难道不是牢头的责任吗?”
“老爹从十八岁开始就在县衙大牢干活,已经足足干了六十年,你这狗官居然因为他生病就要免他的职,实在太过分了!老爹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当一辈子牢头,这都不行吗?”
少女指着高元破口大骂。高元心里不禁思忖这是什么奇怪的愿望,可是又不敢说出来。
“我也不是非要赶他走,只是县衙的工作总要有人来做。”
“哼,强词夺理。那我代替老爹去总可以了吧?”
“李姑娘毕竟是女儿家……”
李牢头管的可是关着男人的大牢,她怎么能行呢?
“男人做的我都能做,这个就不用你这狗官来操心了。”
“可……”
“总之就这么决定了,我明天就会到县衙报到!”少女不容辩驳地说,“还有,我不姓李,我姓叶。”
说完,叶姑娘就一口一个“狗官”地把高元和高艺推了出去,然后重重地关上了大门。高元本意是来训人的,没想到自己却被抢白了一通,还搞得那个比他娘更凶的女人要来县衙当牢头,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失策失策。早知道就应该勤快点翻翻县衙里的人事案牍,而不是只从林若光口中问个地址就算了。
“高艺,你去告诉叶姑娘明天不要来县衙了。”
高元拉着高艺的袖口恳求道,他实在不想再面对那个女人了,一想起来就胆战心惊。可是高艺根本无视他的请求,一把甩开了他。
“我才不去,狗官。”
“大胆!”
“你也就敢跟我使劲,人家叫你狗官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太吓人了。”
“欺软怕硬。”
“那你不也是什么都没说?”
“那种时候当然沉默是金了。”
高艺说完扭头就走。高元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说话就是欺软怕硬,高艺不说话就是沉默是金。回到县衙,发现曹文和林若光已经把大堂收拾得干干净净,发霉的公文案牍也都拿出来晒了。不过县衙的大门合页都已经锈死,木头也都烂掉了,需要整个更换。可是县衙衙库里一两银子都没有,别说换大门了,就连工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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