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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姑娘们就想算一算自己的家乡,或者自己的父母,是吧?老和尚,你等一等,先让我感动一下……太感动了,官府都做不到的事情,你竟然能说出来,快拿笔来。这工夫咱不能浪费,让我把和尚说的都记录下来。”时穿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笑眯眯的,充满讽刺的说。
高僧垂下目光,带着浑厚的禅唱嗓音回答:“贫僧也是按命格、相法推算,不见得准确,也不见得事事分明,所谓‘缘法各不相同’,有缘之人,自然福禄深厚。”
时穿冲三名徒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装模作样量尺寸,不必过来请安。收回了手,时穿盯着老和尚,意味深长的回答:“我不懂什么缘法,但我知道,你应该知道这里每位姑娘的来历,现在你给我继续算,每位姑娘都算一遍,屈二,拿笔记录。”
老和尚笑了笑,他抬了抬手:“这里面褚姑娘的命格最贵,贫僧还要好好的再看一眼褚姑娘……”
褚姑娘脸露欣喜,正想矜持几句,眼一花,时穿出现在来和尚身边,鼻尖紧贴着老和尚的鼻尖……
他怎么做到的?
褚姑娘惊愕的张大嘴,正想脱口而出问一句,陡然间,时穿又消失了。
褚姑娘眨巴眨眼,再仔细看一看,立刻告诉自己:错觉,刚才那一切肯定是错觉。时长卿明明还站在原地,瞧,他正悠闲的摆着手,说话呐。
时穿态度悠闲,向老和尚说:“褚姑娘嘛,我自然会照看滴,不过大师你嘴好臭,今天起床一定没刷牙……取一罐青盐来,送给大师漱漱嘴,大师,你接着说。”
褚素珍诧异的望了时穿一眼——原来我没看错,这人刚才确实移动过,所以才嫌老和尚嘴臭……他的腿脚好快耶,我以为自己眼花,原来他……
老和尚身子动了一下,褚素珍顿时觉得气氛不对,她不知道男人打架是什么情景。但她看过斗鸡。如今场中两个男人仿佛两只斗鸡,气氛怪怪的,那老和尚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全身的摆出警戒的姿态,似乎每一个毛孔都收缩起来;而时穿也慢慢收起脸上的嬉笑,身子似乎绷了起来,双手握成拳头。随即,周围的温度阴冷起来。
当然,高僧就是高僧,风度确实没说的。老和尚一严肃,顿时更加宝相庄严,令褚素珍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双手合十向老和尚鞠躬。院中的女孩受褚素珍感染,也默默冲和尚打了个问讯。
相对的,时穿的形象有点阴森,他站在那里,表情阴阴的,嘴角充满嘲讽,充满不屑,充满鄙视……总之,一点没有正经相。
打搅气氛的是李石,他听到师傅的吩咐,蹦蹦跳跳的向屋里去了,他这是要去拿师傅特制的铅笔,准备按师傅的吩咐记录和尚的话。
就在此时,黄娥眼珠转了转,轻描淡写的开口说:“哎呀,素珍姐姐,我手上的璎珞怎么成死结了,你过来看看呀,帮我解一下。”
褚素珍刚刚行完礼,热心的她不自觉的向黄娥走去。刚离开原地没几步,她眼角瞥见时穿慢慢的躬起了身子,活像一只能随时蹿出的豹子,只见他笑眯眯的盯着老和尚,冷笑着说:“哈,现在——所谓同船过渡,需要修得三百年因缘。大师偶然走进院子,你我可不是有缘吗?既然如此,请大师出手了结这段尘缘。”
怎么说话呐?言语如此不恭?褚素珍一步迈过时穿,向黄娥走去,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诧异的望了后者一眼:“我原来还不知道,傻子也能打机锋,你和大师说的什么话?难道我悟性不够,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时穿没有回答,对面黄娥不停招手,褚素珍来到黄娥面前,愣了一下,她发觉黄娥手上并没有璎珞,哪来的死结?褚素珍张口想问一句,却见对面的黄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拉着褚素珍,做出仿佛要说悄悄话的模样,向旁边移动了数步。与此同时,其他的姑娘见到黄娥的手势,以那位和尚为圆心,随意地向周围稍稍退后了几步。
等这一切完成,却听那和尚懒洋洋的赞叹:“这位小娘子也不错,够机灵,将来因缘想必不浅。”
时穿听到这话儿,懒散的向前走了几步——现在变成了他离老和尚最近,而在黄娥的暗示下,姑娘们虽然不理解,但已经远离了和尚。
“那是,所谓性格决定命运。有个好性格,自然会有个好归宿,至于被拐卖,那纯属意外。意外就是偶然,偶然事件不能当作常态……李三,拿好笔了,快,大师,用你那‘破瓦罗踢’的雄浑嗓音,挨个‘算一算’姑娘们的身世。”
大师高深莫测的看了时穿一眼:“施主,不要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