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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令游忽然道:“等等,你说的那个羽生,是个什么人?”
张若华看他长睫毛一抖一抖,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就仔细讲了一遍从别人那听来的羽生这个人的故事。
最后说:“别的人们都不清楚,只知当年犯下此案的婢妾羽生,说话是一口江南口音,很像是杭城人。”
赵令游听得出了神,半晌,才说了一句话:“死的好。”
“谁死的好?”
赵令游冷冷道:“我死的好。我那个哥哥,也死得好。”
张若华听他这么来了一句,不由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她现在倒是知道赵令游的一点身世。
据说他出身江南的书香世家,父母早亡,留下兄妹三人。他和妹妹从小由哥哥拉扯长大,和哥哥相依为命。后来妹妹早夭,他和哥哥双双考上举人,为了方便会试,就举家搬到京城去了。
然后在京城又和哥哥一起考中贡生。殿上赐进士出身。
一门兄弟双进士,堪称名噪一时。只是两个人还来不及被赐什么官职,就因为恩师柳谨行,莫名其妙卷进了什么废太子的案子里去。
柳家被抄家,他们两个先是被革除功名,接着哥哥被判秋后处斩,赵令游则被被流放千里。
后来流放途中,赵令游大病一场,几乎身死异乡。幸而熬过来了,也刚好碰上了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赵令游得以自由。只是自此后性情大变,竟然视功名富贵如浮云,投身到了民间……变成了张若华知道的这个赵令游。
就在张若华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赵令游又问道:“你知道那个羽生埋在哪吗?”
张若华摇摇头:“我也是道听途说。哪里知道这么仔细。”
赵令游又问:“那个据说是昏迷时喃喃喊着羽生名字的崔眉呢?”
“崔眉埋在了离这里不远的乱葬岗。”
张若华是亲眼看着他们给崔眉收尸的。
詹家不允许人收尸,放了几条野狗,把崔眉的头颅啃得东缺一口,西少一口,并扬言谁敢来收尸,就视作同犯。
崔眉也没有什么要好的人。就算有,也不敢在詹家的监视下冒这风险。
最后几天过去,尸首在日晒雨淋下,腐烂得实在不成样子。恶臭到附近的百姓都受不了,詹家这才允许清理街道的清道夫把尸体拉出城去。
尸体被拉走的时候,几个有心人,包括黄脸和张若华,还有几个敬佩崔眉的青楼姐妹,才敢悄悄给那个清道夫塞了一点钱,求他给尸首裹了一身草席,埋得深一点。以免轻易叫野狗刨出来。
赵令游道:“离这不远?”
张若华想到崔眉的结局,还是忍不住沉重的心情:“乱葬岗离这里大概只有三四里。向东走一段路,就能看见一堆乱糟糟的坟殷。”
“埋她的地方有什么标志?”
“众姐妹凑了钱,在埋她的地方,偷偷摸摸竖了一个木牌,请识文断字的人写了:崔氏四娘。”
张若华说着,问他:“首领这是要?”
赵令游若有所思,看看天色,瞧瞧雨势,算算时间,说:“雨一时半会停不了,天色不早,看来今晚是要在这修息一晚。你们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完他拿了一件蓑衣,过去嘱咐了另外几个人几句话,就转身出了庙门,消失在了茫茫雨幕中。
赵令游前脚刚走,忽然外面又有人声咋呼起来。一时之间,人声盖过了雨声。几个大汉都警觉起来,因破庙里实在无处躲藏,他们立刻拉着黄脸,围到了张若华身边,警惕地看着门外。
门外首先进来几个护卫打扮的壮汉,接着又鱼贯而入七八个丫头,瞬间显得破庙挤了起来。
门外雨中还连绵停着不少轿子。
进来一个白白胖胖,留着长须的中年男人,好像是画上了人脸的白面馒头。
馒头扫了一眼寺庙里面的情景,抚须道:“这怎么能住人呢?”
一个管家式的人物立刻吩咐仆人:“快清理室内,铺上熊皮孺子,升起炉子,挂上帘幕,布置桌椅。”
他们立刻旁若无人地忙碌起来。
一个护卫对张若华他们说:“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几个汉子脸色一变,他们都是不服世道的人,最看不惯这样的人。麻脸说:“无主破庙,同是躲雨,凭什么驱赶我们?”
护卫震了震手里的□□,喝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咳,几位哥哥,”张若华勉强撑起身子,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