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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起来了。”伍恶用尚在赖床的模糊声音跟她睁眼说瞎话。
她勾勒起一丝笑容。“快点起吧!学生餐厅见。”他们每天早上用过早餐后才分头去教室上课。
“好……”更模糊的声音传来了。
挂电话之后,她知道伍恶起码还会再睡三十分钟以上才会起床,昨晚又不知道跟他那帮弟兄去教训什么人了,弄得那么晚才睡。微带笑意地摇摇头她便拿起书包下楼。
“小姐早,顾先生来了。”菲佣迎上来接过她的书包,示意顾湛庭正在偏厅里:“我知道了,谢谢。”晓冽点头,往偏厅走去。
偏厅是颜家招待熟朋友的起居室,宽敞明亮,两面都是玻璃窗,布置得温馨舒服,虽没有大的华丽气派,但却可以让人很放松。
一推开门就看到顾湛庭在沙发里看资料,他还是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工作第一。
“这么早来?”她在另一张沙发坐下。
“伯父,伯母不在,我当然要负起照顾你的责任。”顾湛庭搁下手中的资料,抬抬眉毛,盯着晓冽。“本来吩咐王妈准备早餐要和你一道吃,可是王妈却说你最近都不在家里用早餐,这是为什么?”
“没为什么呀。”她笑了笑。“我突然喜欢上学校的食物,这个理由充不充分呢。”
“你这样可不行。”顾湛庭否决了她的说词。“伯父,伯母虽然出国了,你的生活也不能太散漫,还有,学校的东西不干净,我看你从今天开始,还是在家里吃吧!如果一个人吃饭嫌单调的话,我可以抽空来陪你。”
颜晋缇夫妇在农历春节前就前往奥地利去参加音乐大会了,预计停留三个月的时间,再接着转往欧洲国家做音乐交流,因此这段期间内,颜宅只有晓冽一个人,换句话说,颜氏夫妇现在还不晓得女儿的感情世界已翻起巨烈变化。
顾湛庭那如赐恩典的话语今她感到好笑。他总是这样,一切以自我为中心,偶而为之的温柔也持续不了多久,通常是有目的性地对一个人好,城府心机之深,令人胆寒。
初时她不明白顾伯伯,顾妈妈那样的好人为什么会有这样教人不解的儿子?但是后来她日渐长大,也日渐知道了一些过去不知道的事实。顾湛庭的父亲顾义儒是颜晋缇的音乐启蒙恩师,师徒感情极深,顾义儒只有顾湛庭一个独生子。
四年前,顾义儒夫妇在车祸中双双丧生,颜晋缇痛失恩师悲痛不已,当时顾湛庭表现得坚强令他相当动容,因而决定将唯一的独生女托付给顾湛庭,心想这样有泪不轻弹的男子汉一定能给晓冽幸福,再想到恩师是一代音乐大师,修养品性都极佳,他的子嗣自然也流有同样优异的血液。
可是事隔许久才知道,原来顾义儒夫妇并没有生育,顾湛庭是他们在他八岁那年在南部育幼院领养的养子。
纵然惊讶,纵然晓冽与顾湛庭的婚约只是口头约定并无仪式,但颜晋缇却一直遵守着君子约定,也从未拿门当户对的问题反悔过女儿的婚事,只要能真心对待晓冽,他的出身并不重要,或许这是他比较厚道的想法吧!
颜晋缇所不知道和看不见的是,顾湛庭的事业心极强,他正野心勃勃地计划着要进人“JT”集团。这些晓冽都看在眼里,她没点破,也没要求退婚,原因是她不想伤了顾湛庭那自尊心极强却又极端自卑的心。
但是四年了,自从他们有婚约之后,顾湛庭从未想过他该改变,他那颗被利欲蒙闭的心愈来愈令人害怕,他的权力之心已露出雏形,更糟的是,他把这一切认为理所当然。
她当然是属于他的,颜家未来的一切也当然是他的,他只要确保最终能顺利娶到她就可以,凡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开始认为顾湛庭该为他自己负责,而不是她来同情地,也不是由她来负这份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的责任。
他的个性是在他幼年时养成的,他的冷僻和独裁是因为他一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他的占有欲是因为他觉得世人都欠了他什么,他要追讨回来,这一切都起因于他童年被生母抛弃的痛苦。
她能理解他的痛苦,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是一个没有爱的人,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什么爱可言,她试着给他时间,他却始终如一,而她,该为这些送上自己的一生吗。不,她不要。
“湛庭,有一件事,我想我还是现在就跟你说清楚比较好。”浇冽低柔而清晰地开口。
“哦,什么事?”他推推眼镜,这小女孩又想搞什么鬼?待会九点公司还有个会要开,他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