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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舒爽,气息通畅。
薛子埙从远处走来,看他已整理好衣着,才走上前问道:“怎么样?”
裴冷枢点点头:“有薛兄百般照料,自然好得差不多了。”
“嗯,再让我听听脉。”说着搭上裴冷枢的手腕,略一沉思,问方清榷,“你怎么看?”
“师父外伤已全好,内里还欠一点气力。若有白参,辅以一幅通顺内息的方子,三个月之内,必能完全拢内息归于膻中,功力也应能恢复到从前。”
薛子埙点点头:“不错,学得快,记得也牢。白参自然由,你去药房里抓药,阿琪也在那儿,让她帮你。”
“是,薛师父。”方清榷恭敬一行礼,又对裴冷枢道,“那师父,我先去抓药了。”
裴冷枢点点头,自行在边上一方石凳上坐下。
薛子埙也坐到对面的石凳上:“可觉得雀儿长大了不少?”
“难不成你想他这两年都白活?”裴冷枢笑笑,忽又神色黯淡了下来。这么快就两年了啊!
“若是将来我不再想为他人治病,雀儿倒也可以给我代劳了。打着我的名号,他定然能生存下去。”
“为何要打你名号?”裴冷枢不满道,“他有真本事傍身,自己自然也可以创出名堂。”
“呵呵,是我不对。孩子是该让他们吃点苦。”薛子埙笑道,看向那一池温水,却在那余光看裴冷枢的反应。
裴冷枢皱了皱眉头:他心下很不喜欢薛子埙拿这样的语气来谈论方清榷。可真要说,他也讲不出什么反感的理由。因此便也不好对他提。久而久之,这样的话语竟越来越频繁出现在他耳畔。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灰,便道:“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
“看我,光顾着说话倒把这给忘了。泡完温泉确实容易倦。你去睡着,等药好了,我再来叫你便是。”
“有劳了。”裴冷枢不温不火地说着,进了屋关上门。
薛子埙看着紧闭的门扉,自嘲地摇了摇头。
终日无事,便容易多想。
裴冷枢常常想起季千骁。当日他的一封信,将一切讲开,也将一切讲死。现在回想,也能坦然面对了。
季千骁是一个情感浓烈的人,自己感动于他,却承受不起。他表达情感的方式也太过沉重,有时裴冷枢他甚至反复思量也只觉得他的大度也许是自己所不能企及的。若是遇上相同的情况,自己也许会同他一般作出相同的选择,却不能如他那般从容。
然而他更多的,还是想起冷玄。
冷玄对于他而言,是自小一起长大的。这种情感,也许不易表达,可他自己却清楚这是什么。也许微不足道,却同样沉重。
冷玄的改变,他惊讶过,不理解过,暗中恼怒过,最终却还是理解了。因为他明白,有些事不仅仅是做出选择这般简单。
只是不知,那日之后,冷玄人在何处。玄冥教灭亡已是事实,可他却不愿相信玄冥中所有人的死亡。因为至少曾经,当江湖上一致认为裴冷枢死了的时候,他还活着。
也许这就是支撑他这两年活下来的希望。渺小却不卑微。因为经历了几番生死,几番大起大落,几番变故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最后希望得到的是什么。有疼痛,有苦涩。却没有绝望。
裴冷枢在榻上打了个盹儿,还在半昏欲睡的状态,方清榷便已端了药走近。
浓浓的药香老远便能闻到,裴冷枢未等门开,便自己先坐了起来。批了件长衫,拉开了门。
方清榷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药碗,是生怕它翻了的小心。压着碗边的手指给烫的有点发红。
“快撂桌上。怎么不等稍凉一些再端来?现在这么烫,我不是也喝不了。”裴冷枢轻斥道。
方清榷眨眨眼,低下了头:“师父,您再过三个月,可就是要走了?”
裴冷枢一惊,不知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总是呆在这儿也不是个事。怎么,你不想走?”
“师父,徒儿想,继续留在这儿跟薛师父学医术。”方清榷嘟哝着,“徒儿觉得,已有武艺傍身,受不了别人欺负了。但医术却是救人性命的,徒儿想把它学好。”
“雀儿有自己的志向,师父自不会阻挠你。好歹你也叫薛神医一声‘师父’,留下你,我也能放心。”裴冷枢摸了摸他的脑袋。
方清榷抬起头,眨了眨眼:“师父还是执意要走吗?”
裴冷枢一皱眉:“是你薛师父让你来问我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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