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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耳。公孙尼子说,这做房子栋梁的檀木,少说也有五百岁了。日精月华,餐风饮露,雷击电灼,沐雨经霜,乃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制琴的材料。孙武听公孙尼子一说,便拆了房屋,取了檀木之梁制了这张琴。漪罗,你看,孙武的眼力不济啊!孙武险些把稀世之珍错过了呢!”
说的是琴,还是以琴喻人?
漪罗几乎被打动了,眼里闪闪烁烁的,荡漾着湿漉漉的东西。
孙武发自肺腑地叫了一声:“漪罗!”
孙武又一次试图抱住漪罗。
漪罗哭了。
漪罗哭着说:“孙将军——”
孙武:“不要叫我将军!”
漪罗:“不……我做不到。将军可以取房上之梁做琴,琴却难于再做房上之梁。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说不清楚我的意思。孙将军,你也许无法理解漪罗,漪罗只有一个姐姐啊……想到先生终于挂将军之印,看到这将军的府邸,漪罗实在没有办法不想起血溅校场的姐姐……漪罗没有办法。将军,你能……能够容漪罗到乡下去住吗?”
孙武撒开拥抱漪罗的两臂。
长吁了一声。
他知道一时无法说动漪罗。
他可以懂得治国治军,懂得调兵遣将,懂得决胜于千里之外,可是他不懂得一个小妇人的心。
孙武说:“也罢。大王既拜孙武为将,我当为大王谋匡世济国之策,百废待兴,恐怕一时也顾及不上你。漪罗,你就暂且到乡下……哦,孙武知道你举目无亲,我的那个诤友公孙尼子,乃是举世闻名的乐师,你可去到他那里暂住。什么时候想回来,让人通报于我。去吧,去吧。”
“谢谢将军。”
“孙武为你打点行装,把琴带上。”
“这琴不是将军心爱之物么?”
“瑶琴虽自爱,只恨没有知音来欣赏啊!带上吧。唔,这张琴还没有名字,今分以后,便名之为依琴如何?”
“依琴?——啊,依琴!”
十二、血肉依剑(1)
春来秋往,孙武常常惦念漪罗,只是忙于帮助吴王策划扩大亩制,减轻赋税,鼓励农桑的国策,忙于征兵,训练士卒,难得抽身去看望漪罗。派田狄去过几回,头一回田狄回来说:“少夫人气还没消,把将军带去的东西全扔在地上,怎么带去的怎么回来了。”孙武唉了一声,帛女哼了一声,只好作罢。第二回田狄回来说:“田狄去传达将军的意思,请少夫人回姑苏,少夫人说:‘跟公孙大师学琴还没有长进。’我说:‘何时有了长进,再来接少夫人呢?’少夫人说:‘大师琴艺莫测高深,今生也不敢言长进二字。’我道:‘如此说来,少夫人就不会回到将军身边了?’少夫人又道:‘你家将军哪里会把个弱女子放在心上?你回去说与将军听,休来打扰漪罗。’”这话听起来,似乎漪罗归来是无望的。于是又让田狄三赴罗浮,备车去接,田狄这次回来喜滋滋道:“将军,将军,少夫人问你饮食起居,问你胖了瘦了,极尽其详,有望了,归来有望了啊!只是,恐怕田狄不能代替将军,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哪!”帛女在一旁听了,说:“去吧,去啊,还等什么?我知道将军心痒难挠。”算得上慷慨大度的帛女,话里话外不无酸味。帛女自漪罗走后,可以说极尽了温柔体贴之能事,看看孙武始终放不下漪罗,就发了一阵呆,叹息道:“将军去接漪罗吧,帛女会好好待她的。”
孙武决定到罗浮山中走一趟。
吴王阖闾决定请邻近的唐国公和蔡国君侯即日来游姑苏,检阅三军。
阖闾道:“寡人约唐蔡两国君侯同游姑苏,让彼等看看吴国两年的兴盛和变化,算得上将军兵法中的‘伐交’吧?”
孙武:“当然。大王以‘伐交’为谋略,慑服联络邻国诸侯,来日伐楚何惧后患?何愁兵源不足?”
“将军是知道寡人的。两年的时光虽不算久,可是,如今吴戈吴钩精锐无比,再不伐楚一试锋芒,寡人手心痒得难受啊!”
“请大王明日看孙武一展锋芒!”
唐、蔡两国诸侯如约而至。阖闾的左手拉着淮水上游的蔡昭侯,右手挽着汉水上游的唐成公,显得亲密无间。阖闾心情十分地好,一路车马浩荡,步行迤逦,一路哈哈大笑。姑胥繁华,令两位诸侯目不暇接。出城东南,三百顷稻田,水网阡陌,满眼稻花,随风俯仰。距离都城二十里的娄门外,是鸡坡墟,是养鸡的所在;桑里之东,六畜兴旺,牛羊满圈,号称“牛宫”。城东五里有养猪的“猪坟”,城东二里有“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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