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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摔痛了,机智宝才又回过神来。他惘然地张着眼,孩童似的就喊了一声:「肉。」
後来又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机智宝把地上的灰尘都数了遍,外头才又传来门吱吱挪动的声响。这次机智宝却连头都懒得动了,枕着手臂却仍旧在地板上弹着他的玉珠子。
「机智宝。」那久违了的声音在顶上扩开,机智宝斜眼看着那色明黄绢子的鞋面,接而又听见来人道:「可喜欢朕为你安排的宫室?」
机智宝懒洋洋地坐起来,歪着脑袋便思索道起来:「以祈传你的品位来说,也算是上上之选了。」
「放肆!你竟敢直呼朕的名讳?」祈传闻声顿时怒发冲冠,猛然一人伸手便去把机智宝的领子提起来。
机智宝知道他根本很少亲自去做这拷问功夫,便是打人也不痛,所以也不怕祈传动手,抿嘴便轻声俳笑道:「不然还是像过去一般叫你『小传』,啊,还是你想我叫你兄。。。。。」
「旸嘴!」祈传就好像是摸到块烫手山芋一样,气急败坏地又松开手把机智宝摔落在地。他焦躁不安地在房间内踱着步,未几又回头指着机智宝的鼻子教训起来。「你该叫朕陛下!」
机智宝也不喊痛,抬头看到他身後无人,言词也就更大胆了:「是的,皇兄。」
「你敢?」祈传抬手,又是一把掌招呼过去。机智宝身份甚为尴尬,从来都是他心头一条刺。如今被人再三挑衅,除了急得直跳脚外,竟也别无他法。
「尊君爱长,本是人伦之本。小宝又岂有不敢的?」机智宝硬生生受了他一掌,除了脸皮发红外,竟再无异状。
祈传本来对他就恨得咬牙切齿,见状又加了一脚踹上去。见到他被自己踢得翻滚到一角,才又真个满意起来,昂首便指高气颐的道:「你敢,天下还有你不敢的事吗?枉朕顾念你离宫多年,特意命人打扫好你小时候住过的宫室,让你来念旧念旧。」
那个「念」字他说得特别重,压在舌头尖下,几乎恨不得带口唾液吐到机智宝脸上去。
「祈传你若喜欢,自可求太后替你建一所去。」祈传自以为是教训到了机智宝,谁知机智宝却是不屑地一笑,轻蔑地便直视他道。「不过这法子也不是谁都使得了。祈传你若去求,她老人家看到你的脸,只怕便不乐意了。」
「你还敢跟朕罗唆?」祈传瞪目若裂,当下便把身边一个花瓶扫落在地。这麽多年了,他总想靠自己震住机智宝,然而对方却能像耍猴一样惹得他满腹烦躁,总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彰显威势来。
因此他又出手往机智宝迎面扫了下去,这次打得狠了,也不管自己的指甲痛,直扇得机智宝嘴角破出一道血丝来。祈传满意地看着机智宝的惨相,乘他不作声,便又高兴地笑了起来:「话说回来,难得你回来一趟,朕也应该让你见个故人才是。」
色相误国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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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祈传脚步又急又快,也不再忌讳外人,提了机智宝便往外面的廊道走去。此处虽然荒废已久,但昔日的风华还在,单看走廊处的绘漆雕饰,便知道在建造时是下了大功夫的。
但对於这一切机智宝却是无心观赏。他早就饿得前腹贴後腹了,不要说赏玩景的閒心,便是跟上祈传的脚步也难。然而祈传却又是个不会体谅人的,不时走走停停,时而用嘲讽的口吻道:「小宝多年不回来了,想必也是怀念此处?」
机智宝一听这话,暗自便在他停靠之处留了点心,果然那都是昔日祈传偷跑进来找自己玩的角落,当下不觉便冷笑起来:「小传记忆真好。」
「朕记得的事可多着呢。」祈传听见他又随意称呼自己,脸上不禁一阵痉挛。难得他脾气还是好的,此时竟又按捺着怒气不发。「比如在坤正元年,你就曾把朕推进这荷花池里来。」
机智宝心下一惊,看着乾涸的池塘,几乎以为祈传要把他坑杀在此,以泄心头之恨。所幸祈传也没他这样狠心,把袖一垂,负手在背又继续往前走去。他们俩走过一重一重宫门,穿过一道一道长廊,终於便走入一座宫殿,在尽头的一面画壁处停了下来。祈传回首对他一笑,一手按在壁上的凤头便道:「闻说这里是先朝皇帝为了私会妃嫔而造的宫室。你说他身为皇帝,要宠幸便宠幸罢了,何需要如此偷偷摸摸呢?」
「贤能招妒,受宠遭罪,古往今来宫廷中都有无数是非,那皇帝如此做,想必是为了心爱之人的缘故。」这面画壁的典故机智宝实在比祈传还要熟悉,当下也就不加思索,顺口便把自己多年的参悟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