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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活自己。我还能不接她来?”
少佐嚷道:“亲爱的乔治太太,你去找她学唱歌倒不妨,可是别把她往家里接。我求你别那么着!”
乔斯道:“呸!”
爱米丽亚叫道:“都宾少佐,你待人总是那么仁慈宽大——至少你从前总是那么仁慈宽大,我真没想到你会说这话。如果要帮助她,当然得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助她呀。现在不帮她,还等几时?她是我最老的老朋友,又不是——”
少佐生气得止不住说:“爱米丽亚,她也有过对不住你的时候。”爱米一听他话里有因,哪里忍得住。她两眼瞪着少佐,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恶狠狠的,说道:“你真丢人,都宾少佐!”开了这一炮之后,她威风十足的走出屋子,回到卧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因为她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门关上之后,她自言自语道:“他竟会提起那件事!唉!他多狠心,还叫我想起那件事。”乔治的肖像仍旧挂在墙上,底下便是儿子的肖像,她抬头看着丈夫,说道:“他真狠心。倘若我都已经原谅了,干吗还要他来说话呢?真岂有此理!而且我怎么知道我的妒忌是没有根据的,是不该有的呢?可不就是他自己对我说的吗?他不是还跟我说你是纯洁的吗?对了,你是纯洁的,我的天上的圣人!”
她气呼呼的在房里来回踱步,激动的浑身打战。她靠在肖像底下的五斗柜上,呆呆的注视着遗像。画上的眼睛仿佛在责备她。她注视得越长久,眼神里的责备越深。早年昙花一现的爱情生活,多珍贵的回忆!一时都到眼前来了。多少年长不平复的创伤重新迸裂流血,痛得好厉害!丈夫就在她面前,她受不住他的责备。这件事行不得的。永远永远也行不得的!
可怜的都宾!可怜的威廉!一句逆耳的话摧毁了多少年的工作,他一辈子爱她,对她忠诚不变,仿佛吃尽辛苦慢慢在严藏深埋的屋基上造了一所宫殿——基础是压制下去的深情,没人知道的牺牲,数也数不清的内心的挣扎——如今说了一句话,象征希望的美丽的宫殿从此垮了,一句话,他费了一辈子想捉住的小鸟儿从此飞去了。
威廉虽然从爱米丽亚的神色上看出事情已经到了紧急关头,可是仍旧苦口劝谏乔斯,叫他对利蓓加存些戒心。他劝乔斯别把利蓓加接到家里来,不但口气恳切,甚至于急怒暴跳。他哀求赛特笠先生先到外面把她的为人打听一下再说。他说他听得蓓基相与的都是赌棍和声名狼藉的人,况且她从前就搅得他们家翻宅乱,和她丈夫克劳莱两人把可怜的乔治引上邪路,现在她自己承认和丈夫分居,这里面一定又有文章。叫这样的人和他的没经世事的妹妹做伴,不是太危险了吗?威廉用尽他的口才,请求乔斯别放利蓓加入门。他平常寡言罕语,说话难得像这样卖力的。
如果他说话不是那么激烈,或是用的手段乖巧一些,说不定乔斯会听从他的请求。不幸那印度官儿对于他向来妒忌,觉得他对自己态度倨傲(他甚至于还和向导基希先生抱怨过,基希先生一路上开的账单都得经过少佐检查,当然帮着主人)——当下乔斯便气呼呼的回答说他很能保全自己的体面,不要人家管闲事。总而言之,乔斯对于少佐表示反抗。他说了不少话,说得很愤慨。话还没有完,蓓基却带着大象旅社一个搬伕,拿着她的一点儿行李来了。这样一来,很简单,乔斯的话就给截断了。
蓓基对主人的态度又亲热又尊敬,打了招呼,然后羞羞缩缩客客气气的见了都宾少佐。她仗着自己的本能,觉得少佐在跟她作对,而且已经说过她的坏话。她一到,屋里顿时忙碌起来,爱米丽亚听得外面砰砰訇訇的声音,从房间里出来。她亲亲热热的跑上去搂着客人,对于少佐却睬都不睬,只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这一眼,怕是可怜的女人有生以来最轻蔑最不讲理的表情了。她自己心里有底子,打定主意要和少佐过不去。都宾也生了气,倒不是因为自己劳而无功,而是觉得对方的态度太不公道。他临走的时候,爱米冷冷的向他屈了一屈膝,样子非常恼人。他打了一躬,倨傲的程度也和她不相上下。
他走掉之后,爱米对于利蓓加加倍的和蔼活泼,忙忙碌碌的在各房间里穿来穿去,把客人安置妥当。我们的小朋友往常性格沉静。难得这样精神勃发,到处张罗。事实是这样的,凡是故意行事不公道的人,必须趁早一鼓作气才下得了手,意志薄弱的人更容易犯这个毛病。爱米自以为这样就显得自己意志坚定,行事得体,同时对于死去的奥斯本上尉也表示了应有的敬意。
乔杰看了热闹回来吃饭,发现桌子上照旧摆着四份杯盘刀叉,可是都宾少佐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