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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的羊绒小斗篷,露出宝蓝色捆细边的月牙旗袍领以及最上面的一枚菊花扣,斗篷用两条细带子系着,手里拎着一只镶金扣的黑色小包,脚下一双黑色细根皮鞋,玻璃丝袜柔若无肤地裹着腿。旗袍的叉开在膝上两寸,下车的时候绷紧了,盘得极精致的小扣子仿佛就要跳脱出来。
少鸾先下车打好伞,把她从车里扶出来。她眼下已经出师了,只有那条长辫子还依稀保持着当初的样子,却已经不是老老实实的三股辫,而是贴着左边歪歪地盘了一只髻,用一只盘丝菊花造型的簪子扣着,中间一缕依着脖子斜搭下来,衬着耳环上金刚钻的光,一晃,一闪。
所以少鸾忍不住叹道:“当初说你嫁不出去的话,我真该自打嘴巴。”
玉棠挑眉道:“那就打呀。”
“好吧,等你大喜的时候,我送十个耳括子给自己。”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玉棠笑眯眯。这样笑想来的样子还是天真的,不像外表打扮得那样美艳,少鸾忽然感到少许的安定,仿佛他所熟悉的玉棠又回来了似的,带着她往目的地去。
那地方占了半条街,街口上设着霓虹招牌,“天外天”。里头有各式的吃食小摊和玩意儿,各地风味都有,玉棠甚至在里头看到了陕西宽面和苏州糖画,再往前有杂耍和猴戏,往里是唱戏和评弹的地方,一间间分开来,要点心吃食各个房间都有专人伺候。再往里面,就是个酒会,中央设有舞池,即使白天,里头打着五颜六色的光,许多人在那里挂彩条。
还未转完,竟已花了大半天,玉棠道:“还有这样的地方!这里的人真会想,人只需带着钱进来,便能玩上一整天。”
少鸾负着手,“你可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
虽是问,但脸上的得意分明早就泄露了答案,玉棠把他从上瞧到下,叹道:“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想得出这样的主意。”
“你说这主意好不好?”
“好,自然是好。乔天带我去过的那些地方,个个都是有钱人去的,那些没什么钱的人,想进门都难。这地方却是人人都来得起的。有钱人来了,有有钱的玩法,没钱的来了,又有没钱的玩法。真亏你想得出来。”
“承蒙谬赞,今日就让我来招待你吧!”他让挂彩条的人先撤下去,在台子上点了两杯酒,一杯红,一杯绿,递给玉棠一杯,“来,欢迎天外天第一位客人。”
音乐随后响起来,他微微俯身,做出邀舞的手势,“小姐,可以赏个脸吗?”
玉棠含笑把手交出去。
他便带着她跳起舞来。真正说起来,她会跳的舞都是他教的,舞池空旷,但灯光和音乐填补了它。他带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步子跳得极快,她以为自己跟不上,每一步都像是被带得飞起来。一曲终了,身上微微发热,脸上也微微发热,解了斗篷。此时又换了一种音乐,少鸾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含笑望定她。这回不用邀舞,她已自动滑到他身边去。
跳完了舞,两人坐到茶楼去喝茶。几样茶点端上来,远比一般茶楼细致。就吃喝这一道,大约已经很少有人比得上傅家二少的品味了。次后又逛了戏园子,原本是明天正式开业,但今天已经安排了剧目。偌大的看台上,只坐了两个人,玉棠是一等一的好看客,不住地给彩头,看到精彩处,脱下戒指就扔到台上去了。
少鸾道:“这是谁教给你的?只有姨太太们才这么干。”
“我高兴!”她说,她是真高兴,眉飞色舞,一张脸光彩飞扬。
完了之后,已到傍晚,两人在馆子里吃饭,少鸾让人把招牌菜式都端上来,让玉棠试菜。出来时,外面那些摊子上都亮着灯泡,把一条小吃街照得像白天,而那些小食物在灯光下又比白天更动人食欲。街口大门边上已经有人往里头张望,可卖票的说要等明天才开业。
路过画糖画的摊子,少鸾站住脚,买了一只,“那天抢了你一只老虎,今天还你一头象,够意思吧?”
“不止吧?后面我那些可全给你掉地上了。”
“哎呀,那我岂不要连这摊子一起赔给你?”
“那倒不用,今后但凡我要这里的什么东西,说一声,你给我送来就是了。”
少鸾拍了她后脑一记,“你倒想得美。”
“别把我头发弄乱了!”玉棠连摸索了一下,好在发髻盘得牢,“哎,长头发确实怪费事的,我自己梳辫子还不觉得,今天出门让丫环梳这个头,又让我坐了半天。”
少鸾歪过头来看她,道:“你每次跟乔天出门,也肯这么费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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