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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心见褚蓉恼的很,便小声提议道:“不如,咱们主动给不破关那头写信?”
褚蓉却恨恨道:“谁要给一块木头写信!”
江月心挠头,知道她在闹别扭,便哄道:“也不是给我哥写信呀。你瞧,咱们老家不是都在不破关呢?大小姐也要给霍大将军写信,我也给我爹写信。你也一起写了,咱们三封信一起寄回去,不好么?”
有了另外两人陪着,褚蓉倒也没那么恨了,勉为其难道:“那就写吧!问问那块木头,最近脑袋里头装的都是些甚么玩意儿?”
江月心替自家哥哥回答了:脑袋里装的是鹤望原与不破关。
说话间,马车穿过了长街与宫门,到了皇城的清宁门前。入了这清宁门,便要改为步行,三人便相继下了马车。因着不是第一次来皇宫了,便是这皇宫气势磅礴、金玉满目,也不能叫江月心支愣着眼睛四处瞧。
她心底甚至还有种小人得志的快意:瞧!这儿,来日都是我家的!
江月心急着去见阿延,走路走的急。霍淑君又是只顾着自己的性子,这里张望一下园子、那里闻一下花香,慢悠悠地,竟与另两人走散了。回过头来,霍淑君便带着红香走在了一条栽满了翠竹的小径上。
不远处传来丝弦之声,原是陛下今日办了场小宴,邀了些来客入宫议事。霍淑君隐约记起,入宫前王六公公确实说过陛下今日有些忙之类的话。
霍淑君走了两三步,忽然被人喊住了。
“这是哪家的小丫鬟?”
她抬头一瞧,入目却是一双风流满裁的桃花眼,原是一位玉面郎君似的人物正打趣瞧着她。这男子本带着轻佻笑意,可他一看到霍淑君的脸,笑容就渐渐消失了。
“是、是你!”男子以折扇指她,“霍家的女儿!”
“……?”霍淑君愣了一下,瞧着这张颇为熟悉的脸,也陡然叫了起来,“是你!段家的杀千刀!”
此人正是被李延棠召入京城的段家大少,段千刀。昔日段家为关北豪门,开赌坊、兴妓院、贩兵马、走荒原……势力遍布关北每一处脉络,还是李延棠亲自微服至不破关,这才令段千刀终结了豪门段氏的嚣张跋扈。
***
江月心发觉霍淑君不见了,便连忙差了个丫鬟去找。褚蓉道:“哎,你放心。霍大小姐那个性子,是绝对吃不了亏的。宫中大内,她身旁又有丫鬟,能出什么事儿?”
江月心觉得褚蓉说的很有道理。
两人到了清凉宫,她得知李延棠尚在忙碌,要晚间才能来,不由有些失落。为了不显示出这份失落来,她东摸摸、西瞧瞧,大饱眼福。
这清凉宫她来过两三回,每一回皆被这天子之堂的金碧辉煌给晃花了眼。这一回,她十分骄傲地对褚蓉道:“褚姨姨,这清凉宫里的摆设皆是上好!连地上的地毯滚起来都是软绵绵舒服得很!”
褚蓉:……?
她滚过这地毯?
江月心当然滚过这地毯。
前次她来清凉宫时,为了躲西宫太后,一咕噜就滚到了地上。
李延棠特地把王六留在了清凉宫里,好照料月心二人。几个服侍的宫女知道这是来日的皇后娘娘,皆是胆战心惊地在旁候着,大气也不敢喘。
褚、江两人坐了一会儿,颇觉无趣,便要了纸笔,打算给不破关那头写封信。
“写什么呢?”江月心咬着笔杆,一脸愁色。
“你先替我写吧。”褚蓉道,“汉人的字,我果真是不大写得的好的。”
“哎,好。”江月心毫不客气地磨开了昂贵的黄合墨,道,“我虽然不如阿延那样饱读诗书、满腹墨水,但是要写两三封家信,还是不在话下的。”
“那我念,你写罢。”褚蓉清了清嗓子,念了起来,“左军将军亭风亲启。”
江月心点点头,思虑一阵,刷刷写下几个大字:吾爱亭风亲启。
“一别长久,京中岁月悠长。君住不破关,妾住京城头。相隔山海,断绝千千……”
江月心听着听着,满面惑色。
——褚姨这是在念什么天书呢!
江月心想了想,大笔一挥,写道:自到京城,思君甚多!每每忆起吾爱身在不破关,妾身恨不能身插双翼,飞回北关……所思甚多,所爱更多!此情绵绵,天长地久!
褚蓉还在念着:“若君有意相决绝,不得青鸟来报信。王母座前蟠桃绝……”
江月心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