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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武装部的兵器仓库里夺得一些长短枪与手榴弹。开始,是些小打小闹小摩擦,后来流血了,死人了,双方都杀红了眼,武斗飞快升级,在全县境内大动干戈,死伤无数。两派原是势均力敌的,但自“九”派从一家兵工厂抢到一批枪支弹药,“八”派便节节败退,最后龟缩于汀江县一幢最高的建筑物──有六层之高的邮电大厦。“九派”很快占领附近几座四五层楼房的制高点,不断对准邮电大厦打冷枪。五天五夜,“八”派被撂倒十五名男女。有的当场毙命,有的仅受了皮肉之伤。但伤员因为没有医药,又不能转移,慢慢流干了血而咽气。当时正值炎夏,酷热难当,停在楼道上的尸体臭气熏天,金苍蝇逐臭而至,活着的逃不出,死了的无法处埋。一些女红卫兵放声大哭,背着一把卜克枪的刘福田就用更大声更严厉的喝斥把哭声压下去:
“不准哭!不准哭!毛主席教导我们:‘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哭,哭,哭有嘛用?不准动摇,不准投降,毛主席、党中央一定会支持我们的!”
作为总司令的刘福田在表面上虽然镇定自若,但是看着堆满楼道的尸体和伤员,他心里还是一阵阵地打颤了。好在邮电大厦矗立在汀江岸边,每到深更半夜,刘福田就叫几个铁杆硬汉推开窗户,把一具具尸体往滔滔江水里扔。开头,扔下的只是死人;后来,又叫几个心腹,把负伤流血却尚未咽气的活人,也悄悄投入汀江。十多具泡得其大无比有如褪毛肥猪一样的的浮尸,顺水而下,漂流百里,惨不忍睹,让沿江民众看着心里发毛。同时,刘福田刘司令又凭借占领邮电大厦的优势,不断给中央文革小组发电报,控告对立派的滔天罪行。当时虽然迟迟没有回音,而这桩别出心裁的哀兵之举,后来果然使他们转危为安。
第八章 家花与野花(6)
“八”派终于弹尽粮绝,眼看要被“九”派全歼。困在大楼里的造反者苟延残喘,绝望透顶。坚守到第五天夜里,又下起倾盆大雨,天地间电光闪闪,雷声大作,恶劣的天气给了“八”派一个喘息机会。但是,刘福田没法合眼。因为即使风骤雨狂,夜黑如漆,“九”字派也没有停止打冷枪,架在四周高楼的高音喇叭又哇啦哇啦叫喊:“活捉刘福田!摧毁‘八二八’!”“雨停天明之时,就是刘福田断头归阴之日!”听着听着,刘福田心惊胆战,毛发悚然。前几天,他的几个“战友”就是被对立派掳去抽了筋、剥了皮、挖了心的。唉,末日就在眼前,死亡气息弥漫着整个邮电大厦,刘福田已经看见判官小鬼们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向他招手了,但是他于心不甘。他才二十出头,山珍海味没尝过,漂亮衣服没穿过,有玻璃窗的小洋房没住过,给县委书记出入代步的四个轮子、屁股冒烟的小汽车也没坐过,再说得难听一点,连女人的屁股蛋子也没摸过啊,怎么就要被人抓去做断头鬼呀?
背着卜克枪的刘福田在六层楼的楼道上踱来踱去,思来想去,蓦地看见楼道旮旯里,一个十分年轻的细妹子,怀里抱着一杆枪,斜倚墙壁睡着了。楼道里灯光昏昏暗暗的,刘福田看不清细妹子的脸孔,不知道她长得漂亮不漂亮,但是,仅仅根据她蓬乱的短发,鼓鼓的胸脯,身上的曲线,刘福田认出她的性别,这就够了。至于是丑是俊,年长年幼,根本无关紧要。因为那一瞬间,刘福田闪电一样想起了几年前,他蹲伏在枫溪公社妇女主任的壁脚下,偷窥老县委书记跟那个胖嘟嘟的年轻婆娘苟且Zuo爱的一幕。刘福田耳畔响起那女人尖利的###声,响起县委书记“嗬嗬哟、嗬嗬哟”畅快至极的欢叫声,刘福田已经浑身着火,热血沸腾。他弯下腰,踮起脚,像只猫,轻轻地、轻轻地走近蜷缩在墙旮旯里的细妹子。他把细妹子看得更加清楚了。细妹子脏兮兮的白衬衫敞开一角,里头没有背心和|乳罩,雪白的胸脯和深深的|乳沟,若隐若现,神秘莫测。刘福田立时傻了眼,丢了魂,呼哧呼哧的,差点儿喘不过气。刘福田迷迷糊糊地想:我来这世上匆匆走一回,再怎么的,也得尝尝女人是个嘛滋味吧?反正守楼的“造反战士”来自四面八方,彼此并不都相识,管他娘的,是个女人就行。刘福田在墙壁上撕下一张大字报,揉成一团,然后猛地一下扑上去,把纸团塞进细妹子嘴里。随后,三把两把撕开她的衣服,扯下她的裤子……
后来,刘福田回想这次生死关头的艳遇,觉得在当时那种特定的情景下,他提防那个细妹子的反抗和喊叫根本没有必要。第一,在恐怖之中熬过了五天五夜,那个细妹子已经疲惫不堪,她哪里还有力气反抗?第二,那个细妹子也许有着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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