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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费澜忽然有种“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觉,对方高大的身材,罩着一身灰布僧袍,正在向客人兜售香烛。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费澜的同学彦磊。
“打工啊,”彦磊露出一个笑容,“你要哪种香?”
“这种,”费樾辛指了指货架上的一种,“两盒。”
彦磊转身将香拿下来:“这种香烧的很慢耶。”
费樾辛拿过香,费澜在一边付钱,一边严肃地说:“没关系,反正我们在这里吃素斋。”
彦磊满怀敬意地点点头:“这里的素斋是一绝。”
“很好吃吗?”费澜满满的期待。
彦磊轻轻地咳嗽一声:“不但贵,而且难吃。”
“……那我得做好心理准备了,”费澜深吸了口气,看向旁边的费樾辛,对方听到以后,没有半点改变想法的意思,只是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膀,做了一个我在那边等你的手势。
看到费澜的姐姐走了,彦磊这边又正好没生意,就问费澜:“来干嘛了?我不知道你还会这么虔诚地参拜佛祖。”
费澜一抬下巴:“我告诉你,我是陪我姐姐从山下走上来的。”
彦磊尽量让自己看来不那么蠢,隔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so……?”
费澜有些无奈地说:“我姐姐说要来酬神,然后就拉着我过来了。”
彦磊松了一口气,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总算理解为什么会在这里碰到费家大少爷了:“看不出来你姐姐还挺信这种的嘛,她之前在佛祖面前许下什么心愿了?”
费澜迷惑地摇摇头:“姐姐没有告诉我。”
彦磊接过一位大妈的钱,微笑着递过香,然后转头看向他:“我想许的愿望应该是和你有关吧,要不然也不会拉着你来上香了。”
“是吗……?”费澜有些困惑,之前姐姐好像的确是说过那是为了我的关系这样的话,不知道许的是什么心愿来的。想到这里,费澜转头看向费樾辛,姐姐美艳的脸上已经摆出不耐烦的表情,她从来不是有耐性的人。
“我得走了,”费澜有种寒气上窜的感觉,对正忙着生意的彦磊说,“等会完了再聊。”
“慢走,”彦磊正忙着生意,也顾不上跟费澜打招呼,这声“慢走”谁爱要谁拿去吧。……
费澜走到费樾辛的身边,后者偏头看着彦磊:“那孩子我记得哪里见过。”
“噢,是同学,上次来过我们家,”费澜回答。
费樾辛有些惊讶,甚至是高兴:“什么?你带朋友回家了吗?你以前从来不带朋友来家里玩,我的小澜好像长大了,学会跟别的同学愉快相处了呀……”
费澜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很小声地打断她:“那个……是跟着张月雁一起来还车的那个。”
提起那件事情,费樾辛愉快的脸上一下子像罩了一层寒霜,转过头:“这孩子真不可爱。”
费澜又小声地添了句:“我跟他是朋友。”
费樾辛换了一种赞许的目光看向他:“先和他做朋友再干掉他吗?虽然有点迂回过头了,不过对你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然后愉快地拍拍他的肩膀,“走吧,以后他来家里玩,我会好好配合的。”
好像全世界都认为他对张月雁矢志不渝,海枯石烂,偏偏谁都不知道他现在已非昨日那人。
他笑的有些敷衍,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她姐姐还一个劲地问彦磊在这里做什么,费澜只好将她的注意力引到佛祖身上去。
费澜跟着费樾辛一起跪在蒲团上,学着费樾辛的样子举着香,虔诚叩头。高大森严的佛像虽然慈祥微笑着,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香烛的味道带给人一种纯净和虔诚的感觉。费澜有点能体会宗教带给信仰的人们希望与安慰,好像它们真的存在,救苦救难。
僧人将他们手里的香插在前面的小香炉里,费樾辛随手给了他们几封信封,他们默默地行了一礼走开了。
“爸妈想你明年开始接受家里的事情,”费樾辛闭着眼睛,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说,“我之前说过,还有一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哎,为什么这么忽然……?”费澜惊讶地看向费樾辛。
费樾辛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信这个吗?”
费澜反问:“你不信吗?”
费樾辛睁开眼睛,她的眼神明亮而清澈,没有一丝迷茫与困惑:“我不信。”
费澜问:“那我们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