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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心轻声回应:“禀娘娘,皇上回炤阳宫了。”
又回炤阳了?晚莫言微蹙秀眉,辗转难安。
逆龙帝后宫如受诅咒般,宫妃难孕,孕必遭祸,轻则胎死腹中,重则一尸两命。她入宫后步步为营,竟意外发现各宫漆物中均有屈子草成分在,食之可令不孕,孕者食之立流,常年与此物为伴,可令终身不孕。
此物如此大规模地存在于各宫,甚至帝王召幸的承欢殿,幕后直指一人。
晚莫言心中了然,自己偷服解药的同时坚持服用对人体无害的避孕红花汤,一直以来与帝君相安无事。三个月前太医诊断出她怀有身孕,已令她疑心大起。
可逆龙帝突如其来的温柔宠爱令她一时迷失,他为她废止雨露均沾,夜夜临幸冰清宫。虽然因她身子不便,从未碰她分毫,却在离开冰清宫后直接返回炤阳,不曾驾幸其他宫,这些点点滴滴曾一度令她窃喜不已,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日出,终于获得了他的青睐。
她也曾疑神疑鬼,暗中派人打探皇帝行踪,却无丝毫怪异之处。
若说怪事,只有约四、五个月前六局二十司的大宫女同往虎烈王府为王妃赶制生辰礼物,耗费人力物力,即使一国之后亦为过。她左右打探,钱财,来自云州楚氏凌夔;人力,是虞寰亲口向两宫太妃讨来的。虞寰宠王妃早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云州楚氏与虞寰,甚至与虞寰背后的他那丝丝缕缕关系,她也略知一二。事情滴水不漏,她却总有不安预感。
范离儿害她小产后,她也一度崩溃,成日泪流不止,但后宫、朝堂都不会给她足够的时间走出哀痛。
范家的迅速没落,范离儿临死前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若梦魇缠绕她,她口口声声说她栽赃于她……可是,她那些日子彻底沉溺于他精心编织的美梦中无瑕他顾,更不可能为了铲除情敌而害死腹中骨肉,但范离儿的样子的确有蹊跷。
范氏坍塌于一夜之间,宛若当头棒喝,让她嗅到了朝堂上的一丝不寻常。她借口痛失爱子对外装疯卖傻,想找出幕后真凶,可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一个人……
她也曾怨恨于他,可他日日探望关怀,她渐渐生出一种怪念头,他其实是爱她的,但她的家族令他忌惮,他是帝王,很多事他不得不为之,她不断说服自己原谅他,就在她真的原谅他时,他却为雍凰宫迎入了女主人。
那个寡妇,一入后宫便贵为贵妃,赐住雍凰,起居同后制,他更不顾群臣反对,执意立他为后。这对她的打击甚于丧子,就在她快沉不住气时,她却诡异地发现,自那女人入宫,逆龙帝未曾一次驾幸雍凰,仍旧夜夜亲临冰清宫,虽然他始终一脸冷漠,大多时候只是在这批批折子,连一句话都不曾说,但她明白这是这个冷性沉默男人对她独有的眷宠。
父亲又送来密信,信中似要孤注一掷,可她还在犹疑……
以他决断,完全可以铲除自己,为何还要如此细心呵护。他给了那个女人最尊贵的身份与光荣,却未曾给她一丝关注……她该如何,父亲与夫君……她该如何抉择?
“琴心。”
“琴心在,娘娘有何吩咐?”
“备轿,本宫要去拜见贵妃娘娘。”
逆龙帝搁笔,寒目凌厉,如雪山千年沉冷的面孔浮现一丝怒容。
“皇上?”张经阖胆战心惊上前一步,目光转换,询问圣意。
“不必,你暗中派人盯着。一旦晚莫言有任何举动,当场拿下。”即便当初下旨屠灭溟鹰全族时,逆龙帝口气中亦未流露如此狠戾。
李颦儿在一旁沉不住气,似要开口,却被张经阖眼神制止。两人退出御书房后,李颦儿有些气急败坏道:“张公公,如此一来,陛下的计划岂非功亏一篑?”
张经阖叹了口气,盯着李颦儿摇摇头,转身离去。
“贤妃?”廉宠脑海中浮现一片郁李林下那超凡脱俗的弹琴女子。
她问过遂宁贤妃失智的情形,整日痴痴愣愣,只知弹琴,到真是名琴痴。可她不相信有着如此矜淡哀冷表情的贤妃会是失智之人。
心里琢磨着,嘴不紧不慢吩咐:“有请。”
晚莫言在琴心搀扶下缓缓入殿。霞裙月帔,楚腰卫鬓,即便眼神混浊茫然,仍难掩是那袅娜仙姿。廉宠心头微微一刺,泛起阵阵不快。
琴心扶住晚莫言向廉宠行过礼后解释道:
“贵妃娘娘,贤妃娘娘因病久不曾前来拜见,心头难安,此番特来谢罪,还望娘娘见谅。”
廉宠虚扶了礼,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