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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齐慕安把脖子一梗对着他小舅舅两眼一瞪,“舅舅你不帮着我拿贼,倒说风凉话!要不是你今儿拿来了那什么劳什子嫁妆单子,我能来给爹败兴?!”
这话说出来听着就有几分真了,齐老爷脸上一沉,摸着胡子不吭声,薛淮便问他,“你这孩子,有事儿说事儿,到底怎么了,你爹在,你舅舅在,诸位叔伯长辈也在,就不能好好说?”
齐慕安气呼呼地,“我倒想好好说呢,还不是你们一上来就胡排揎我!舅舅,我给你说,是这么回事儿。头先我把你拿来的单子拿回房里,想着回头等他们把外书房拾掇好了再拿出去锁在柜子里好生收着,后来想起来答应我娘给我大妹妹添妆的事情,我就想我自己能有什么稀罕物,不如从我郡主娘那儿看看,于是就把单子拿出来翻了。”
听到这里齐老爷总算搭了话,“你说下去。”
齐慕安从桌上胡乱端起一杯茶就一气饮尽又道:“谁知看到上头有一个十六扇的什么慧纹的蝴蝶穿花璎珞,我一想怎么这么眼熟,细细一想,大妹妹的嫁妆单子上可不也有那个么!于是我就想,叫人把那个给寻出来,跟爹娘给大妹妹预备的凑成一对儿,拿出去岂不更加体面?”
这话一说出来,包括薛淮在内满桌子的人脸色全都变了,十来道目光齐刷刷地跟探照灯似的照向了齐老爷。
毕竟谁都知道,这慧纹有个不成规矩的规矩,那就是一色的花样绝不会再制第二次,又怎么可能有一对呢?
齐慕安那粗糙的呆霸王不懂,他们这些老骨头可不可能不知道。
齐老爷的脸色也瞬间就成了猪肝色,看着众人的眼神,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薛淮好心的来打了个圆场,“你这孩子,素日里就不留意这些,是不是你把花样给记错了,当真两本写的都是蝴蝶穿花?”
齐慕安当即从怀里摸出两本本子朝桌上一甩,“就知道你们不信我,嫌我办什么都不牢靠!那你们自己看,这几个字可是千真万确一模一样!”
36连载
36 东西虽然摔在了桌上;但齐老爷这个主人家不曾动手;哪有谁敢这么不识趣先凑过去翻看?
于是众人也不过你看我、我看你的面面相觑罢了。
唯独薛淮不同;毕竟他是福和郡主的娘家人;老话说得好,天上雷公;地上舅公;郡主的嫁妆要是叫人动了;他这个舅爷可是最有权利过问的。
于是便用力咳嗽了一声,看着齐老爷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了起来。
齐老爷这会儿被这么多人注视着;只觉着脸上烫得慌,大儿子是呆是蛮,可他不至于那么几个字都不认得,既然把凭证都带来了,那还需要去翻吗?
这会儿这么僵持着他还能想想办法找找台阶儿,要真的打开了,白纸黑字的可叫他如何是好?
可惜他这个不成文的儿子吧,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只见齐慕安两眼一翻白,“怎么,东西都带来了你们还不信!来来来,我找给你们看看!”
说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两本册子给翻了开来,趁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时候又向齐老爷大大咧咧道:“爹,儿子没骗人吧,这东西我郡主娘也有!本来嘛,大妹妹大喜,咱们凑个成双成对的东西也怪吉祥喜庆的,谁知道就这么邪门,我屋里上上下下七八个大小丫头一齐动手,就是没有找着,郡主娘的库房都叫咱们给翻了个底朝天了!”
这话里头有意提到了七八个大小丫头,就是要告诉齐老爷,这事儿已经瞒不住人了,下人之间的八卦渠道那可是四通八达相当发达的,今天这事儿除了在座几位,恐怕很快满城各府里头都会有人知道。
而且这事又叫齐慕安这么理直气壮口无遮拦地给爆了出来,等齐老爷送走宾朋再想想法子封口遮掩,那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着齐老爷的脸色又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变青,齐慕安决定再来一发。
“丢了幅绣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可惜就是不能跟爹娘给大妹妹预备的那个凑一对儿了!更气人的是儿子跟着又选了几样值钱的好东西,爹你猜怎么着?库里竟然也没有!这还不是家里来了贼嘛!到底丢了多少这会儿还不知道,儿子那儿不够人手,我已经跟二弟三弟还有大妹妹房里都借了人,这会儿粗粗一算约莫也有二十个人在一齐查对,估计最多两三天也就能全部对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将丢的东西全部列出个单子来报官去!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咱们家的头上动土!也不怕这脏钱有命拿没命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