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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进另一个房间,在里面待了大约十五分钟。回来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干了,不过眼睛有点红。“请原谅。”汉斯的妻子说。“我知道我应该振作起来。你们再来一杯茶吗?”
阿弗纳把那个装着钱的信封给她,可她拒绝了。他们又坐了几分钟就离开了。他们不仅感到悲惨——他们希望有这种感觉——而且还有一点惭愧和心虚。他们觉得好像一切都是他们的错。更恶劣的是,好像他们在不顾一切地玩着一个东西,结果把它弄成了碎片。这个东西对别的人来说具有无法估量的价值。
也许正是看见汉斯的遗孀,他们最终作出了决定。他们并没有真正谈论过,没有用很多的语言,但是每个人都本能地认为,对方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们把阿姆斯特丹、苏黎世和巴黎的账户一个接一个地销掉,结束了本次任务。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无法继续了。
最后他们飞到了日内瓦,从保险箱里拿走了伊弗里姆留的信息——“立即停止”——它是罗伯特死后汉斯留在那里的。这时又有了一条新的信息:“尽快确认收悉。”
阿弗纳把答复编成密码,放了回去:“信息收到。汉斯牺牲。”他想不起来还要加什么。
阿弗纳和斯蒂夫离开银行,走过玛希那桥。1972年9月他们在日内瓦开完第一次会后就曾在这里说过话。“你有一件事情是对的。”阿弗纳对斯蒂夫说。“我们两个人还活着。”
任务结束了。
第四部 摆脱孤立
第十八章 美国
1月份,汉斯牺牲。阿弗纳和斯蒂夫处理完日内瓦的事务回到米迪酒店时,是1975年3月21日,那年春天的第一个下午。他们还有几件事要处理:关闭安全屋,打发次要一点的线人。阿弗纳和斯蒂夫两个人在日内瓦银行里的个人账户都没有动。他们两个人都发现,尽管给了伙伴们的遗孀一笔钱,但他们差不多还剩下十万块。在这份满足里掺和着一些痛苦。他们无奈地耸了耸肩,也许还有如针刺一样的愧疚。尽管如此,他们会没事的,至少在这个意义上是这样。虽然阿弗纳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习惯了大把大把地花钱,但是,十万块,在自己的账户上,对他来说,似乎仍然是个天文数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富裕。他可以从容地到欧奇大街的商店里,去给肖莎娜买下那套上好的斯堪的纳维亚炊具了。如果他想的话,他可以给她买两套。
决定放弃这次任务之后,他们既感到沮丧,也感到宽慰。虽然“黑色九月”组织似乎不再活跃了,由卡洛斯领导的“人民阵线布迪亚突击队”,在巴黎大胆地(虽然没有得逞过)用火箭袭击了以色列航空公司的飞机。巴德尔一迈因霍夫集团胆子同样大,但更为成功。他们在德国绑架了几个实业家之后,挟持他们来敲诈温顺的政府。阿弗纳和斯蒂夫读着报纸,心想,不知道卡尔、罗伯特和汉斯为之付出生命的这次任务是否对国际恐怖活动产生了一点点影响。伊弗里姆的这个多头妖怪不会放慢步伐的。现在,一些恐怖分子有可能把联合国和日内瓦的会议桌作为把犹太人推下大海的集结地。
这也没有关系。对阿弗纳和斯蒂夫来说,必须以牙还牙,以色列不允许别人杀戮她的儿女而不受惩罚。1975年春天,他们在日内瓦,心情前所未有的郁闷。即使在这个时候,阿弗纳和斯蒂夫都毫不含糊地为这次任务辩护。
他们把扫尾工作分了一下工,然后尴尬地、有点羞愧地互相拥抱之后,分道扬镳了。
4月10日,阿弗纳到达纽约,前途未卜。事实上,他觉得太累了,不想去考虑以后的事。从法律上来讲,自从1972年以来,他就不是“穆萨德”的雇员了,而现在任务取消了,他觉得当前对谁都没有什么义务了。虽然阿弗纳有时候觉得必须回特拉维夫汇报,但他对谁都不愿谈这次任务。他想做的事情就是跟肖莎娜在一起待一两个星期。
他在纽约待了差不多一个月,就像度假一样。阿弗纳像一个逃学的孩子似的,心里充满了心虚和快乐。他也许没有理由这样,但他确实有这种感觉。他每天要跟肖莎娜做两三次爱,和她长时间散步,带她去餐馆,看电影。和葛拉一起玩,教查理去门边把报纸拿来。
阿弗纳在纽约待了大约三个星期之后,肖莎娜问了一个问题。“你这次走后,”她问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我没有说要走。”阿弗纳回答道。
“是没有,但是你会走的。”肖莎娜语气平静地说。“你每天都有可能告诉我你要走。我想知道的是,你要很久才能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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