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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间,森林从茫茫大海上消失,而船只还在几内亚湾,燃料消耗颇巨,船却只漂流里了数海里。
每每听到这些消息,总有大量船只,打着各色旗号前去探查,也每每一无所获。久而久之,这种寻找,因为耗资甚巨而被叫停,暗中追寻却一直没有停止。
这也包括,对叶观止的寻找。
十余年前,叶观止携苏妍踏入已成禁区的金陵城旧址。其后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能找到他二人。
自金陵陆沉之后,那片被湖水覆盖的地下世界,就成了亡灵安息之所。每年元旦,都有大批幸存者及其后人隔江祭拜,寄托哀思的莲灯挤满江面,一望无际,几乎能从金陵一直绵延到申城。江北建立了新的城市,沿用了旧地名“*”,是以*灯节继夫子庙灯会之后,又成一道繁华富丽的景观。
只是,江南的金陵城旧址几乎无人敢进。所有被雇佣的冒险者,试图踏入这座水下旧城,寻找轩辕令下落,都失败而回。
如今,又到*灯节。这天正是新一年的开始,天公作美,又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
原金陵临时驻地,经过屡次拆建,成了新工业园区的一部分,只有沿江一小段,特意保留下来,做成金陵城纪念走廊。整条路以沉重的黑色玄武岩铺设,其上凿了大大小小无数脚印,据说为了修筑这条足迹之路,光是采集幸存者样本,就用了好些年时间。每一个同尺寸的脚印下,都留有签名。这签名连缀不绝,一直延伸到悬挑入江心的栈桥。已逝者工整的宋体姓名混杂着幸存者龙飞凤舞的签名,都随着时间的侵蚀略显模糊。
时间只过去了三十余年而已。
这条曾经无数人逃命时走过的路,成了后来者临空凭吊的名胜。
虽然天气寒冷,江风凌冽,两侧特意用护栏隔开的人行道上,确是摩肩接踵,满是游人。
年轻人带着父母,家长们带着孩子,甚至还有一群学生,在老师扩音喇叭的指挥下,沿着纪念墙合影留念。
雪从低垂的铅云中坠落,混黄的江面上满是精致的莲灯。道旁贩卖莲灯花圈的小贩搓着手直跺脚。却见眼前一花,竟然站着一个眉目锋利而生动的女人,一时居然看不出年龄,她穿着一身暗绿色大衣,完全不畏风雪,买了一束白菊,留下一张纸票就走。
小贩忙把钱塞进腰包,再抬头寻找,却不见女子踪迹。闷头想了半晌,这才惊觉——那人不是最近新闻里才露过面的女上将?似乎和最近几年的一桩公案有关,不管是网络还是现实,这些年都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前几月还说要举行什么投票来着?也不知投了没……
这样的大人物没带一个随从,孤身一人到*来,是为了什么?
这念头刚从小贩脑海中飞过,下一刻,他就后悔,为何刚刚不多卖几朵花给人家,想来人家也不会介意这点小钱,自个儿也好早早收工吃饭。
这条纪念走廊的尽头,是一面巨大的浮雕。整块浮雕讲述了从金陵大迁徙到金陵陆沉的全过程。由数位著名雕刻艺术家协力完成,从定稿到成形耗费了五年时间。可此处据景区门口太远,所以少有人至。这面浮雕,极其生动地展示了昔年天灾降临的场面——人群疯狂逃生你推我搡,轰炸机在冰冷的天空中盘旋,火焰在呼啸的江水上飞舞,大桥被巨浪摧毁,无数人坠入江心……这面曾经因太过残酷引起无数争议的浮雕,被力排众议安置在此处。
而浮雕之后,是一个人的衣冠冢。
暗绿风衣的女人走到此处驻足片刻,脱帽垂目,以致哀思。
三分钟后,细腻的白雪已沾满肩头,她转过浮雕,向前走去。
巨石隔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喧腾热闹,浮雕背后,一方简洁的大理石墓,坐落在茵茵碧草中。虽是冬天,这种特殊培育的耐寒品种,依旧郁郁青青。
可风衣女人却停住了脚步,站在侧道边,看着石碑前刚刚献上白花的年轻女孩,几乎不可置信道:“……素羽真人?”
被称之为真人的女孩,回眸一笑,执剑回礼:“薛将军,久违了!”
三十多年了,自申城之战谢怀衣失踪后,薛自雪的部队就被肖廷声全盘接收。肖廷声颇有用人之能,也为了安抚新旧势力,一直对薛自雪委以重任,连升至今。薛自雪知道,申城之战后,修行人率先离开,不知去向。随后几年,叶观止消失在金陵旧城;张屯溪于七年前羽化而去,留下一个十多岁的衣钵弟子;韩子和据传早早去了昆仑山潜修,带走了徒儿沈馨;只有白羽。虽然天南海北再无相逢,她却能从一份份文档中读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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