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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琳琅平淡的答。
“如今你也不用再躲躲藏藏了,是时候将你活着的事情告诉家人了吧?他们会很高兴的。”
“嗯。”琳琅继续平淡。
“但你到底不适合留在李府了,带着孩子恐遭来非议。所以你若需要,随时可以入宫得到齐儿的庇护……自然你不去他也会请你去。他一个人留在宫里,身边没什么熟悉的人,也会不安。”
“噢。”
“尉迟锦明被下掉皇权,兵符在我手中,北暨那边的兵力需要统一,此去大概需要一年,我都无法回来。”
“……”
这次干脆没了声音。
轻轻一叹,他一手抓着缰绳,另一手搂住了她的腰。
温热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肚子上,在这飞雪的天里,带给她轻微的暖意。
琳琅垂着眸子,看着眼前的路一段一段缩短,距离凯特的府邸越来越近。
“孩子取名字了吗?”
“跟你有关系吗?”
“……为什么没有?”
身下的马被唤停住,邵煜白抬手,挑着琳琅的下巴,让她扭过视线看着自己。
“你是我早就定下的,我从没想过放弃你。以前没有,直到现在也没有。虽然考虑过你可能再也不想见到我,可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若你不要我了,我放你自由。但是琳琅,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一把拍开他的手,转回头去,身子随着呼吸微微的颤抖,琳琅急促低声:“我要回去。”
话尾里涌动着的鼻音,听得身后的人心脏都被攥紧。
若是以正常速度,回去的路实则很短。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到达大门外。
两人一同下马,邵煜白将缰绳交到了琳琅手里,自己则牵住了踏雪。
“你走吧。”琳琅道。
默了默,邵煜白莞尔,看着她道:“好。”
转身,离开。
至此作别,一年,或者更久。
琳琅也转身,却松了手里的缰绳,走到门口,推开大门,一手扶着门弦,脚下像是灌了铅,只得一寸一寸的抬起。
向前几步之后,邵煜白站了住。
回过身。
目光所及,李琳琅手臂抵着门弦,死死的盯着他,泪水扑簌簌落下。
嗓音低哑,他笑:“险些被你诓了。你还没说不要我呢。”
“我恨死你了!”合着忍了一年的怨怒和委屈,琳琅忽地嘶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气,有多恨,你知不知那时候,分明该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你却……你……你要杀了我。”
声音忽地又淡了下去,像是在兀自呢喃。琳琅垂下头,又哭又笑:“你知不知道我被骗得多惨?从河里爬出来时,我真的好恨,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好想杀了你算了……”
喉咙发紧,邵煜白大步冲回,将她搂在怀里。
琳琅忽得浑身颤抖,抬手用力的砸在他的身上。
“我盼了那么多年,想你,想你活着,想嫁给你,你就要杀了我……”
拳头一记记的砸在他身上,软绵绵的,丝毫锤不动他。
这双手不知研过多少药,救过多少人,将她的柔软镀上了一层坚强,可尽管如此,像凯特所说,她还是应该被人保护,而不该被放任一个人硬撑。
“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将她按在怀里,邵煜白顺着她披散的青丝,由上至下的不断重复着抚摸,“对不起……”
琳琅深呼吸着抬起脸,眼眸通红。眼里满是委屈。
“对不起就完了?”
邵煜白瞧着她的模样,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为难不知所措:“我该怎么做,随你指示好不好?”
“……”琳琅复垂下头。
“我想再听一遍。”
“我爱你。”
“……你怎么知道?”
无辜又委屈的眸子再次抬起,惨兮兮的可怜巴巴。邵煜白只想微笑,却看得禁不住第一次在她面前咧开了嘴。
“我只知道,我爱你。不管你想听什么,我爱你。”
这一年,他和她,各自忙碌,谁都过得不好。
所以,才不想在下个一年也留下遗憾。
“我……”
琳琅忽地咬出一个音,听得邵煜白竖起了耳朵。
然而停顿片刻,琳琅却道:“我带你去见见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