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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尉迟光祖动摇之时,誉王又开口了。
“在李琳琅出现前,煜白做事向来也是有分寸的。可就因为一个李琳琅,煜白护着她,竟是听到了臣要处罚李琳琅。便在去北暨的路上就折返了回来,半日才问及齐儿的情况。陛下,你说说这……”
“可李氏不是少齐的妃子么?”尉迟光祖糊涂了。
这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邵煜白难道和李琳琅还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成?
誉王妃没能忍住,请示之后,便将她自己理解的,一股脑儿都倒给了面前的君王。
末了,她忧心忡忡:“往日臣妇瞧着李琳琅确实乖巧懂事,待齐儿也是极为认真。可您想,她先是无端代替自己的妹妹嫁给了齐儿,紧接着下毒之事,判决下来竟是她的妹妹临死前指正自己指使了她的丫鬟!这……这怎能说得通?”
“陛下,臣亦不是一口咬定事情为李琳琅所为。只是请您,在这件事情上,多帮齐儿一把吧!”誉王扼腕。
“……寡人知道了。”尉迟光祖沉重的道。
送走了叹息连连的誉王夫妇,尉迟光祖缓缓回到桌案旁,步子竟已有些蹒跚。咳了一声,便会有数声咳嗽接踵而至。
“陛下,您多注意身子!”一旁的公公连忙道。
抬起一只手摇了摇头,尉迟光祖道:“你下去吧。让朕一个人静静。”
“……是。”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御书房出奇的安静。尉迟光祖走到后窗边。刚打开窗子,便有一阵冷风灌了进来,使体弱的他打了个寒颤,可却不愿关窗。
窗外一片萧瑟冬景,石桌石凳配着光秃的枝丫,连池塘里的水都结了厚厚一层冰。
浑浊的眼已有些昏花,尉迟光祖靠着窗弦,半眯起眼,盯着石桌石凳,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那石凳上坐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惠儿……”
眨了眨眼。尉迟光祖的笑容有点苦涩。
曾经,纵那个女子再是知书达理倾国倾城,他也只是照着旁人的意愿,将她册封为妃,并未动心。
甚至为了另一个注定无法封妃的女人,夺走了她的儿子,寄养在宫外,又将他心尖上爱着的那个女子的儿子,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交与她抚养了十九年。
可后来,他发现了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子,是多么的不堪而下作,让他悔不当初时,她却身染重疾,将不久于人世。重病之际,在她身边陪伴着的,是别的男人。
一步错,步步错。
“陛下,”门外的公公忽然道,“皇后娘娘求见。”
心弦一动,尉迟光祖回身:“让她进来!”
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徐徐走来,身后宫女的臂弯里挎着一个食盒。
“陛下,听闻您今日劳累过度,臣妾特命人熬了补身子的汤。您尝尝吧。”皇后从容不迫的说着,又命宫女将食盒放下,取出了里头的汤碗。
“命人”二字就像利针扎在了心窝上,尉迟光祖讪笑了一声,缓缓度步过去。
“朕好像,已经许久没有喝到皇后亲自熬的汤了。”
皇后垂眸,沉默不语。两只手交握在身前,汤碗都不曾碰过。
喝了一口汤,眉头却皱了起来。尉迟光祖伸出苍老的手,落在了皇后的手臂上:“惠儿,朕想喝一碗,你亲手熬的汤。”
“陛下,臣妾熬的汤,不会合您胃口的。”皇后冷淡的道。
顺便侧身,躲开了皇帝的手掌。
叹了口气,尉迟光祖放下了汤碗。
“锦明来过信,说过些日子便会事成回京了。”
冰冷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动容。皇后矮身行礼:“多谢陛下提起告知臣妾。”
心里更是痛的一颤。尉迟光祖摆了摆手:“你下去吧,朕还有些公务。”
“是。臣妾告退。”
刚进屋子的人又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只留下身上沾染的一丝冬日之气,还弥留在周围。
如今,唯一能令伊人神色缓和的话题,竟是她还不知道的,自己养育着的别人的儿子。
尉迟光祖抹了一把老脸,看着桌上未被撤去的汤碗,可笑是二十年来争着千古一帝的名头,最后却落得妻子貌合神离,爱子命悬一线。
而他。稳坐龙椅,手握权力,最后换来的,却只有孤寂的一声叹息。
邵府中,两个护卫守在病床边,正向邵齐汇报着最新的消息:“二爷来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