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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葛尔洞顺躲在马肚下,大腿上中了一箭,左手臂中了一箭,侥幸没有伤了要害,只是所有马匹皆带伤,有的四下逃散,有的原地毙命,剩下逃不掉的马,悲鸣着在原地打转,或半跪在地或躺在地上抽搐。哪里还能骑上去冲锋陷阵?
“阵!”
又是一声厉喝之声,顿时就听得那两方士兵豁然出列,排除方阵,手里夹着长枪,枪尖直指前方。整齐步伐之声,让地面微微颤抖起来。
“兄弟们,今死于此,来日大将军为我等报仇!”那葛尔洞顺挺起身来,对着那百十幸存之兵高声道,“砍死一个够本,砍死两个赚一个!我等杀了也不下千人宋人百姓,今日也死得其所了!”
“死战不退!”
葛尔洞顺与百十军卒举臂高喊,然后挺起长枪并夏国剑,朝着前方的那队方阵冲了过去。
没有战马嘶鸣,只得呐喊之声,那些夏国之兵,只因伤势在身,奔跑中不断有人跌倒,亦不断爬起身来,继续向前冲去。
眼见得这百十西夏人就要奔到面前,一名令官忽地打起旗帜,高声发令。
“盾!”
“哗啦”一声,前排士卒将重盾竖起,迅速下蹲。手中长枪从盾中斜指上方。后排士卒亦将长枪紧握手中,只待敌军近前,便一齐此去。此后士卒,手握投枪,静静等候,只待令下。
“投枪——”一名令官忽地拉长了声音,高亢苍凉,宛如狂野里刮过的风声。
“呼——”一阵整齐呼啸之声在空中响起。
奔跑在最前面的葛尔洞顺最后看到的风景便是漫天密如蝗虫的投枪,以及那闪耀寒光的枪尖。铺天盖地之下,焉有完卵?
葛尔洞顺被贯穿的冲击力击倒在地。他身上插满了投枪,犹如一只刺猬。他身子犹如破败的树叶,轻飘飘的落在草地上。
无一幸免!
顿时前后两军爆发巨大欢呼之声。
忽地只见那步军之后,一个马军从后阵中飞速奔驰出来,众人惊愕之时,但见他一马当先,奔驰到了那葛尔洞顺尸身面前,忽地拔出腰刀,一刀砍下了那葛尔洞顺的首级,捧在手里,嚎哭一声道:“老婆、儿子,俺今日可算是为你等报仇了!”
原来此人便是余元。
他在后军马队中见得步军一路斩杀这先锋四百夏人,急的心痒难煞,只想要奔驰到前方,亲手搏杀一阵,方才解恨。只是军令约束,不敢动身,如今见夏人一个不留,全部死于当场,哪里还忍耐得住,随即便冲了出去。
众将士就看着他,心里戚戚焉。
夏人这一路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尸横遍野,死状之惨,让人目不忍睹。
余元独自提了葛尔洞顺的首级便要离去。那呼延胜身旁亲兵,不由要上前阻挡。却吃呼延胜拦住。
“校尉,若是任由他提了首级,我等如何报功?”那亲兵心有不甘。
“只由他拜祭妻子,再着人讨回来!”呼延胜沉吟道,“我等此战,便是为这渭州父老而战,成忠郎亦是如此教训某等!”
那亲兵这才默然不语。
那余元提着首级,回到营中,在附近田舍农家讨了香烛,只望前方遥拜,拜毕,又提了首级交还呼延胜营处,并自缚请罪。
呼延胜见他这般,不由叹气道:“罢了,且起来罢。此事需不怪罪与你。你自回军中!”
“属下要随将军杀敌!”余元不肯起身。
“你如今乃是马军,亦可杀敌!”呼延胜并不应承。
“马军尚小,且上次损失颇大,诸多将士带伤,出阵不易,不如俺暂入将军队伍,日后待林将军伤愈,俺自然随他杀敌去!”
“如此也好!”呼延胜点头,“你权且留下,某自与林将军说项!”
“谢过将军!”余元大喜,忙磕头称谢。
此役,斩敌四百余人,郑家兵无一伤亡。如此也当证实,呼延胜如此应对敌军骑兵之法,实属可行。战报立即到了郑屠手上,使得他忍不住高声大笑起来。
想想后世诸人,评论异族骑射马军之时,皆以为无敌,殊不知汉时诸多名将皆证实,只要步兵运用得当,要破骑兵,也当不是难事。便如李陵纵横匈奴一般,所向披靡。
“大丈夫当里不世功勋,当青史留名!”郑屠将战报交予吴之敏,不由大笑起来。吴之敏乃是随自己总督后军,负责粮草诸事的。
“这呼延胜乃是名将之后,自然有其法度。”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