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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子说,如果天下人都“兼相爱”,都把别人的家看做自己的家,还有谁会盗窃(谁窃)?都把别人的人看做自己的人,还有谁会残害(谁贼)?都把别人的家族看做自己的家族,还有谁会掠夺(谁乱)?都把别人的国家看做自己的国家,还有谁会进攻(谁攻)?同样,把自己看得和别人一样,又怎么会剥削和掠夺别人,怎么会分配不公?总而言之,只要“兼相爱”,就一定“天下治”。所以,兼爱,就是彻底改革的“治本之策”。
□ 做得到吗?
■ 做得到呀!这又不是什么难事。墨子问,兼爱,有多难呢?有吃不饱饭那么难吗?有穿粗布衣服那么难吗?有冲锋陷阵出生入死那么难吗?可是就连这样“天下百姓之所皆难”的事,也能做到。想当年,楚灵王喜欢细腰,他的臣下就争着减肥,一天只吃一顿饭,饿得面黄肌瘦,扶着墙才能站起来。晋文公喜欢简朴,他的臣下就穿粗布衣,披母羊皮,戴厚帛冠,踏草鞋垫。越王勾践好勇,他的战士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见再难的事,只要上面喜欢,下面就有人去做。兼爱,有那么难吗?
伍 墨子的“国企改革”(3)
□ 对不起,不是这个意思。我问“做得到吗”,不是说技术和能力问题,而是说,大家愿意兼爱吗?
■ 讲清道理就愿意。
□ 什么道理?
■ 兼爱对每个人都有好处。因为你爱别人,别人也会反过来爱你(爱人者,人必从而爱之);你帮助别人,别人也会反过来帮助你(利人者,人必从而利之)。这样利人利己、两全其美的事,怎么会做不到?反过来,如果你不爱别人,别人自然也不爱你;你不帮助别人,别人自然也不帮助你。这道理,难道还不简单吗?
□ 有这么简单吗?
■ 墨子也知道大家不会马上就相信,因此他不但要讲道理,还要做实验。墨子说,假设有两个士人,一个是主张兼爱的,一个是反对兼爱的,那会怎么样呢?那个反对兼爱的就会说,我怎么可能把朋友看成自己,把朋友的父母看成自己的父母?因此,朋友饿了,他不给吃的;朋友冷了,他不给穿的;朋友病了,他不给治疗;朋友死了,他不给埋葬。那个主张兼爱的则会说,我当然要把朋友看成自己,把朋友的父母看成自己的父母。因此,朋友饿了,他给吃的;朋友冷了,他给穿的;朋友病了,他来服侍;朋友死了,他来埋葬。那么请问,一个人要出征或者要出差,临行之前,要托付自己的家庭、父母、老婆孩子,会去找谁呢?傻瓜都能做出判断。
□ 而且,按照墨子的逻辑,那个帮助了别人的人,自己要出征或者要出差的时候,那个被他帮助了的人,也会反过来照顾他的家庭、父母、老婆孩子,是不是这样?
■ 是啊!所以“互爱”的结果,必然是“互利”。互利互爱,再加上前面说的“自食其力,按劳分配,各尽所能,机会均等”,就是墨子的“社会主义”。请大家说说,这样的理想,这样的主张,不好吗?
□ 当然好,太好了。问题是,这样好的主张,咋就没人实行呢?
■ 因为统治者不赞成,老百姓也不愿意。
墨子一片好心,却是众叛亲离
□ 不对吧?墨子的主张,不是对大家都有好处吗?怎么都反对呢?
■ 很简单。墨子的方案,不是“自食其力,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吗?那些不劳而获、无故富贵、吃祖宗饭的,岂不要饿肚子?墨子的主张,不是“各尽所能,机会均等,能上能下”吗?那些世袭的天子、诸侯、大夫,岂非十有*得下台?
□ 统治者不赞成,倒好理解。老百姓怎么也不愿意?
■ 因为按照墨子那一套去做,太苦了,太难了。我们知道,墨家学派有个特点,就是“以苦为乐”。苦到什么程度呢?按照《庄子?天下》的说法,是必须穿粗布衣服,穿草鞋木屐,整天干活,晚上也不休息,弄得小腿上没有粗毛,腿肚子上没有细毛(腓无胈,胫无毛),非如此不足以为“禹道”,不足以为“墨者”。
□ 真是这样吗?《庄子》的说法,也不一定靠得住吧?
■ 那就看看墨家自己怎么说。墨子的大弟子禽滑釐(滑,音骨),追随老师三年,手上脚上都起了老茧,脸黑得像煤炭,做牛做马服侍先生,什么问题都不敢问。最后,就连墨子自己都看不下去,备酒设宴请他吃饭,禽滑釐这才说自己想学守城。这事可是《墨子?备梯》说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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