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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迟摸着头跟在他身后,满脸都是尴尬:“其实以前就知道,不过就是、就是……”
再抬头,严俨已经没了影子,径自甩下他去配药窗口排队了。
这个季节冷热交替,患流感的人很多。目下虽是半夜时分,候诊大厅里依旧人满为患,挂号的、取药的、做检查的,大半都是因为流感引起的发烧。预检台的小护士连问都懒得问,一见有人来就先给一根温度计测体温。连大厅里的座椅都临时改装了输液架,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们来来往往几乎脚不沾地。
配药窗口也是大排长龙,严俨拿着处方单静静地站到队尾,魏迟很自觉地站在他身边。严俨阴着脸,拿手指了指一边的空座位:“去坐着吧,都烧成这样了。”
袖子高高挽起,魏迟一手还用棉花球按着做抽血检查的胳膊:“我没事,不就是……”
话音未落,严俨一个眼刀扫过来,叱咤中小学的魏老板就不敢出声了,垂头摸摸鼻子再眨眨眼,乖乖往边上走:“那……我等你。”
从一开始严俨的脸色就很难看,铁青铁青的,被谁招惹过了似的。从来医院的路上起,不论魏迟怎么逗,他都很少说话。平时看惯了他的温情柔和,即便被欺负狠了,也是咬牙切齿着虚张声势。现在的严俨让魏迟心里暗暗发毛。
听话地坐在一边慢慢等,医院大厅里乱糟糟的,小孩子刺耳的哭闹声,病人痛苦的呻吟声,家属关切的问候声……乱七八糟地混到一起,撞得原本就混沌的头脑愈加昏沉。眼皮子忍不住打起架来,魏迟看着不远处的严俨,白衫黑裤的年轻男子,瘦瘦高高地站在一众神情各异的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得分明。一如当日初见,隔着鞭炮炸起的重重烟雾,在理发店那一群五彩缤纷的发色里,一头清爽黑发的他反而意外鲜明。从清晰到模糊,又从模糊到清晰,严俨的身影虚虚实实的,不知不觉,魏迟心底一片安宁。
在急诊室被医生问诊时也是一样,坐在一边,听着站在身后的他同医生一问一答,莫名地,打心底里生出几分信赖。
“什么时候开始感冒的?”
“一个多星期前。”
“吃过什么药?”
“没有。他忘了。”
“这个也会忘记?”
“……”魏迟无辜地看严俨,严俨横了他一眼。
“除了感冒,还有其他不适吗?”
“头晕,没有力气。”
“怎么到现在才来医院?”
魏迟知道又要被严俨瞪,赶紧心虚地垂下头。
严俨的口吻很内疚:“原本以为慢慢就会好的。”
“胡闹!”值班医生的火气立刻就大了,喋喋不休的责备劈头盖脸而来,“慢慢就会好,那还要医院干什么?医生都可以下岗了。多少大病都是从感冒发烧来的?你们也不好好注意!现在的小年轻,哼!”
“那个……”小心翼翼地扬起头,魏迟想要出声说几句。肩膀立时就被按住了,正满脸愧色对着医生检讨疏忽的严俨拿眼角狠狠睨他,按在魏迟肩头的五指用力下扣,疼得魏迟险些跪下。
即便如此,起身的时候,严俨还是小心地搀住了他,虽然神色阴沉,但是眼中却泛着几许不及掩饰的心忧。
严俨啊,是所有人里最心软的一个。宽叔常这么说。太心软不好,太容易上当受骗。
输液室里同样是一片忙忙碌碌,进出的人流拥挤在小小的门口,人人都要侧着身体才能慢慢一步步蹭进里头。好不容易在密密麻麻的输液椅中找到自己的号码,不等严俨开口,魏迟便识相地赶紧坐下:“你也找个地方坐吧,吊点滴要很久的。”
“不用,我去给你买些吃的。”
魏迟无所谓地说:“回去吃也一样。”
严俨又开始皱眉,像是在隐忍什么,魏迟看见他的嘴角在轻微地抽搐着:“空腹输液不好,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跟你说了,我不进医院的。”理直气壮地回嘴。说完,魏迟才意识到气氛不对,赶紧想要弥补,“可、可是,现在知道了。呵呵……以后就不会了。”
“……”严俨的脸上看不见表情,过了很久,才听他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难怪人家都说……”
他欲言又止。魏迟好奇:“什么?”
严俨神色微妙:“白痴是不生病的。”
“哎?”生病的人比往常更迟钝,脑子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啊?喂喂,不要走呀,先告诉我你什么意思啊?”
严俨不说话,把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