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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
喧嚣的威中校园在领导、老师的安抚下已经慢慢安静下来了。所有的人除了焦急之外,更多的是一脸茫然。
我们的疏散转移
由于下游山体滑坡阻断了岷江河,县委县政府果断地作出抉择,要求疏散县城中的所有人员到姜维城山上去。下午3点半左右,威中3000多师生和整个汶川县城的群众踏过了一堆堆废墟,在山脚下汇聚成了一条长龙,步履维艰而缓慢地向姜维城方向开进。
姜维城原本是我们汶川人的圣地,那里有千年的历史点将台,有大禹的庙宇,有桃李扑鼻瓜果飘香,更有我们汶川人留下的健康快乐的足迹。
可是,现在,到处都是裸露的黄土,折断的残枝,满目的凄凉萧条。老师们走在队伍的旁边维持着纷乱的脚步,一个初一的小学生跌倒了,刘瑜老师快步地上前扶起了她;一个学生的头部还流着血,黎军老师拿出一块手绢给他缠在头上;一个学生的腿受伤了,很多的学生抬着他往前冲。我一手牵着我的儿子,一手牵着我的老母亲,一边招呼着落后的学生。在坍塌物堵塞的狭窄路口,稍大一点的学生和老师们一起用带血的双手铺就了一条条通畅的小路,无论是老弱病残还是无助的孩子,总有一双大手伸过来拉着他们向前。有一段坡坎,不是我们自己走上去的,完全是强壮的人群组成的“人车”把我们送上去的。
痛并感动着(3)
历经了千辛万苦,我们到达姜维城山上已经是下午4点半左右了。放眼望去,千年历史的点将台已经褪去了往日的雄姿,变成了一堆没有血气的烂泥,大禹庙宇早已成了一堆建筑垃圾。山上到处都是避难的人群,有些单位开始组织清点人数,将老人小孩安置在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青壮年就开始打桩搭建帐篷,砍树的砍树,围帐篷的围帐篷。有单位的、有一家人的、有几家人伙在一起的,这时候一个大家庭就显得尤为显眼。而我们老师呢,却用全部的身心去带领保护着六七十个学生甚至更多,他们不是忘记了自己的家人,而是根本无暇顾及。看着疲惫不堪的母亲和满脸黄泥的儿子,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我那健壮的老公连问都没有问过我们老少三代啊。有一些怨言,但又能怎样呢?就因为我们是老师吗?我们的心也很脆弱啊。
经过一下午的折腾,我疲倦地躺在地上,直到这时,我才完全地将自己一直紧张而疲惫的身躯放松下来。地面上,“地热”还没有散尽,隐隐约约还有“轰轰轰”的余响,每一次余震来临,我想,只有身处山上直接趴在地上的人才能感受得更加真切。“轰轰轰”的响声过后,接着就是让人惊恐的地动山摇,人趴在地上就像躺在了一条蠕动的巨蟒身上,身下的巨蟒不停地蠕动,人就像在筛糠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有可能被吞噬。轰鸣声不停地传来,姜维城山不停地筛动,把我们整个的心都给摇碎了,感觉地就要裂开了,心碎了一地,没有了任何的感觉。苍天在上,你能看到我们的眼泪吗?你能听到我们痛苦的呻吟吗?哦,苍天,不知道我们明天还能不能看到升起的太阳?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未来?
那一个夜晚和那一个早晨
夜幕渐渐降临。我鼓励儿子坚强面对即将来临的黑夜。我把儿子、母亲托付给一家卖干杂的生意人。他们早已搭好了雨棚,并告诉我可以为我的一老一小腾出一个只能坐下的一小块地方。在这样各自奔命的危难时刻,我异常地感激他们。
然后,我去找威中初一年级的小朋友,不知道他们是否安顿下来了。从半山腰开始,我走遍了整个姜维城山,我看到桑坪中学的学生,也看到很多阿坝师专(阿坝州师范专科学校)的学生,我就没有看到我们威州中学的学生。很多人都告诉我,威中的学生早已下山了。我失望极了,老公已经带着学生下山了,他难道就没有想过一个弱女子带着一老一小的在山上怎样过夜啊,一时间我真的感到很无助。
开始起风了,飘雨了,仍然夹杂着沙尘,在这灾难的五月,一向柔和的春风也变得那么凛冽,肆虐地刮在我们的脸上。满山灰蒙蒙的果树在风雨中飘摇发出阵阵“刷刷刷”的响声,像个常年咳嗽的老人。不一会儿,风更烈了,雨更大了。人们都使劲睁着双眼,害怕眼睛一闭,就会被这恐怖的风雨之夜吞进这无尽的苍穹。山上还不断地传来急切而无助的呼喊声,有找儿子的、有找母亲的、有找学生的、有找老师的。空谷传声,在风雨声里如同杜鹃啼血般的凄凉。这无尽难熬的夜啊……
我在雨夜里坐了一夜。我的母亲抱着儿子坐在那家生意人的雨棚里,几个婆婆、阿姨相濡以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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