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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曲江河开着悍马车飞驶到区委家属院,只见门口上着锁,他攀墙而过,冲进院落时已经晚了一步——他恰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的结尾:一个黑影正从四楼窗口直戳戳地栽下来,在地面上发出很大的撞击声,他奔跑到近前,只见一个人正伏卧在那里,地上有一摊黑乎乎的东西,没有片刻的停顿,他持枪上楼,只见巨家房门紧锁,走廊内杳无人迹。
他匆忙下楼,用手试探倒地者的颈动脉。这时间,家属院被动静惊醒的人们开始打开窗户向楼下张望,大胆的人已走到了近前,他们看见身穿警服的曲江河蹲在那里施救,也围拢过来帮忙,有的人忙着用手机打急救电话。曲江河看到墙角有施工的白灰,很快沿巨宏奇身体的周边标出明显的粉线,而后开来悍马,一个人将垂死者背上车后座,这一切做完,他发动车子,随手拨通了严鸽的电话。
立刻,一阵手机铃声从他座椅背后鸣叫起来,他惊得几乎要从车座上跳起来,回过头的时候,竟然和第二排座椅上的严鸽打了个照面,严鸽一脸铁青,正握着79式手枪对准着他。
“曲老师,你的戏该演完了吧?”
“好戏刚刚开演,就等着主角上场呢。”一向处惊不乱的曲江河正在思忖着应对,车子差一点儿开上了人行道。
“你胆子不小,敢伪造现场,私自办案。你就不怕演砸了把自己折进去?要知道,就算我不和你计较,检察院也不是吃素的。你搅黄了案子,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严鸽声色倶厉地说。
“你没有听人家说:‘千举报,万举报,不如政法书记笑一笑。’只要有你的恩准,别人谁敢计较?”曲江河回头瞟了一眼仍满脸严肃的严鸽,以攻为守地又说道,“再说,你又是我的领导,应该负连带责任,你明知我在违法办案,为啥不及时制止呢?”
“我现在就让你停车,等方杰和梅雪赶到,由他们去处理。”
“时间来不及了,必须先开到市人民医院急诊室抢救,我已经和外科杨主任约好,他已经备好了一切手术器具。”曲江河一听这话急了眼,不由分说,竟按响了警报器,提速前行。
“你在搞什么名堂曲江河,为什么不到公安局指定的医院?!你给我掉头!!”严鸽用枪使劲捣了一下曲江河的后腰,疼得他咧了一下嘴,只好放慢了车速。
“等我把老巨送到医院,我会自动脱离这起案子,但现在还不能。我就是见义勇为的公民,你也该支持我,救死扶伤。先救巨区长的命,剩下的事随你怎么办。”曲江河见严鸽不认卯,真有点急了。
“那你老实交代你的问题!”严鸽换用手指当枪顶住曲江河的后腰,不依不饶。
“我有什么问题,局长可不敢有罪推定哟。”曲江河又故伎重演,跟对方耍赖。
“以为人家是傻子,沧海就你一个人绝顶聪明。我问你,小鱼坝扫金老太的门口,为什么会留下你的车辙印?你的脸上为什么会和巨宏奇手上遭到同—种野蜂的叮咬?还应当有一个报社记者做帮闲吧”
“佩服,佩服,鄙人甘拜下风。要不然,我怎么能从你踏上沧海那天就甘唱垫场戏呢?唱垫场戏的可都是小丑、喽啰,是给主子捧场的。小丑永远是小丑,三花脸总是跑龙套。京剧道白怎么说,对,‘王朝马汉一声叫,老爷的胡须忘带了!’”曲江河嬉皮笑脸,最后又出了个怪腔调,使得严鸽终于忍不住,骂了声:“你大坏蛋一个!”
随即她攒足了劲儿拧了一下对方的脖梗。曲江河痛得哎哟了一声,终于刹了车。
“好吧,我全部向你交代,可这出戏你还得叫我接着演下去,除了咱们三个人,对任何人都要保密。”
“那个人是谁?”
“说明你还在怀疑我,”曲江河扭过身,用手指点着严鸽的鼻子尖儿,“你房子里挂着谁的画啊,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只见手机屏幕上是一个不太熟悉的号码,严鸽把手机放在了耳畔,里边传出老局长孙加强的声音,而且嗓门儿忒大,透着高兴。
“你叫坏小子接电话,他要敢给你尥蹶子,看我不敲他的尾巴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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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孟船生在他豪华宽敞的办公室做木工活,他浑身上下只穿短裤,干得汗流浃背,在桌案上有一座新船模型刚刚合榫。他现在是用一根上好的黄杨木雕一个老人像,那雕像的头部轮廓已经出来,比照的就是眼前桌案上摆着的舅舅宋金元的遗像。准备雕好后安放在大船模型上。无意间他走了神,雕刀突然将手指划了个半指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