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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相思哀怨的曲子。说起来,那时我说《良宵引》甚是宁静悦耳,你便为我学来,绕梁三日。
“月儿,你听到了么?有人在抚琴哦,我们把那人请来抚上一曲可好……乖,你好好歇着,我去就行了……”
确认了门窗都已经关好后,我带着初晨微风,熹微蝉衣,合着鸣蝉虫唱嘤嘤成韵,转过幽静街角。便看见一落魄公子模样的白衣书生倚墙抚琴。那人形容粗糙,神色憔悴,风尘之发掩盖了大半张脸,白色长衫也被尘土掩盖了颜色。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又或是无视了我,只是琴声泠泠,余音不觉。只听的清亮一声由缓转急,霎时间如千军万马杀伐震天,仿佛眼前的世间正在经历着未有的浩杰,令人热血沸腾,令人颤抖胆寒,令人悲从中来……青山绿水,陡然间血染江山……
少顷,游音远去,定睛一看,那书生不知何时,正笑着在我面前。我心中一惊,只道:若是此人要取我性命,只怕如今已经身首异处。
“此曲得足下垂青,在下不胜荣幸。”那书生后退一步,合手而礼。我开怀轻笑说:“哪里哪里,先生琴技出神入化,在下佩服得紧,还未请教这首曲子是……”
“此曲,乃是《广陵散》。”
我心中惊喜,要知道《广陵散》自竹林七贤中嵇康被害,天下鲜有其音,被视为绝唱,当下问道:“可是聂政之刺韩魏之绝唱?”
“正是。但天下人皆不识此曲,每每弹到后半部,便遭人白眼。”
“《广陵散》上半部是聂政早年的幸福生活,悠扬怡人,而后半部是对刺杀行动的刻画,杀气震天,难免曲高和寡。”
听罢我的话,那书生狂笑道:“哈哈哈!快哉快哉,足下真知音也!在下不才,可否为足下再奏一曲。”我也是心中大喜,作礼说:“不如移步舍下,在下也好尽地主之谊,请先生赏光。”
“好,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书生一口答应。我带他进了店里,攀谈之下得知他就是天下第一琴,“琴帝”——雷颂雅。因为被宵小之辈妙手空空,以致身无分文流落江湖。
“雷兄如今贫困,如果不嫌弃,不如就在楚某这茶楼里住下。”我正想留他在茶楼里又或者小住几日,哪知他却说:“楚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如今洋乐纷纷,世人只知西洋有琴,而忘我中国之琴。前不久在下碰上了一东瀛琴师,琴艺卓然,足已和在下划分南北。本是中国之器国人习洋器弃之,外邦以中国之器崇之,实在令人痛心疾首。我只愿倚琴天下,让世人多听听这七弦瑶琴,而且在下习惯了山水之间,要是留下来着实是浑身不自在。而且在下已经与人有约,不敢耽搁时日,失信于人。”听了他的话,只觉得自己太过儿女情长,不过,这就是我。“如此,倒是楚某显得太过唐突了,雷兄既要神行四海,楚某也想略尽绵力。”
“楚兄,在下不会说客气话,多谢!若不是今天遇到楚兄,只怕再过几天就要饿死街头了。”我笑了笑说:“雷兄言重了,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雷兄稍等片刻,楚某去取就来。”说罢,我便去准备了些金银,正要到厨房再拿些干粮却碰见了王庖。“掌柜,常言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放心吧。”我笑着拍了拍王庖的肩膀说:“放心吧,我相信他。琴帝绝弦而不事凤池。以他的琴艺,如果想,早已平步青云,而且他的琴音,光明坦荡。退一万步,就算是云华,这么做也只会让我们更加安全。”王庖沉思一番说:“好吧,掌柜你先过去吧,总不能让贵客只吃干粮吧。”
“好,那我先过去了。”我和王庖道了谢后便回到了大厅,把东西给了雷颂雅。
“楚兄,请以琴代谢。”说罢,他调过曲调,一曲“高山流水”清泉而出。
曲子至末尾,本应该轻灵收音,不成想却冒出不和谐的人声。“弹弹弹,弹的什么破玩意儿,难听死了!”
“滚,别扰人清梦!”
“青楼的□□弹的都比这好听!”
……
雷颂雅琴音如旧,早年听惯了辱骂叫阵的我也并没有什么干扰。曲毕,雷颂雅收起古琴粗声笑着“哈哈,楚兄,在下就说嘛,这里不会合适我呆着的~”
“雷兄哪里话,我‘凡月楼’的大门永远对雷兄大开,若他日漂泊累了大可回来。楚某当倒履相迎!”
“听楚兄的话真是好生快慰!”正要话别时,王庖已经准备好了干粮米饼和一些温热的糕点。雷颂雅收下后便抱拳做了个江湖别礼,“楚兄,山高水长,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