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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无法走快,这支十一人的小队伍根本不敢和任何一支鬼子分队恋战。老旦暗忖,要是麻子团长真的就在那包围圈里呢,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和他们接上头!俗话说夜长梦多,老旦此时恨不得天下老公鸡都死绝,老天干脆就不要放亮,这样黑糊糊的才好行动哩。
“老哥,用老办法试试?”陈玉茗仿佛看透了老旦的心思,指着地上的鬼子说。
老旦愣了一下,略微数了数,地上刚才被打死的鬼子一共10个,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不是白捡的机会么?鬼子的枪和膏药旗还在地上扔着哪,他摇摇头又点点头,心想自己真是白跟杨铁筠连长混了一场。
在一城断壁残垣之中,通城南湖医院大楼简直是突兀得很,是为数不多的几栋完整建筑。外面的鬼子仍然向楼里喊着话,还有不少都退到旁边的民房里做梦去了。今天鬼子遇到了稀罕事,大楼里面这两百来号人骨头太硬,赶上上海四行仓库的了。任是一个营的皇军怎么打怎么炸,就是不投降,每冲一次都要死十几个日本兵,都要抬下去一个喜欢举着军刀的帝国军官。运来的两挺小钢炮把大楼炸得像是马蜂窝,已经摇摇欲坠。原本的五层楼竟打掉了最上面那层,变成了四层东洋楼。按理说,这么频繁的炮火下不应该有什么活物了,可还是进不去。房子是石头的,也没法子用火烧。武汉开来的坦克口径不够,打得了土碉堡,却啃不动这座楼,炮弹打在墙上只能挖个坑。两天下来,小鬼子颇为头痛,只能死死地围住,计划等炮兵拉来山炮再来对付,估摸再围个两三天的就不攻自破了。喊话的汉奸已经被楼里的狙击手干掉了两个,现在喊话的是个五音不全的鬼子,正在照着一张纸念着。
“你们的……抵抗的……不要……了,皇军优待……俘虏……的,否则明天……大炮的……干活了……你们中国人讲话,好汉不吃……眼前龟……的……”
楼里传来一阵哄堂大笑,有人应道:“谁说的,咱们东北人最喜欢炖日本王八,而且专拣爬得最近的王八下锅,你把头露出来,让大爷我瞅瞅你的龟头是不是个鳖犊子球样,八格你妈了个牙路!”
鬼子听不懂,但是估计不是好话,也“八格八格”地骂着,很快又是一炮。
天亮之前冷得要死。鬼子们握枪的手被冻得冰凉,都缩在沙袋后面,头是不敢冒的,楼里面有两个要命的狙击手,两杆破枪指哪儿打哪儿。两个喊话的汉奸都是不小心露出了一个钢盔局部,就通通被打了个10环。他们都好像夜猫子,晚上敲脑袋也不含糊,暂且眯着吧。天皇保佑黎明快点来吧!东条保佑大炮快点来吧!
受冻的滋味不好,鬼子们呲牙咧嘴地哈着气,百无聊赖之间,突然看到一队友军慢慢悠悠、无精打采地走了过来。他们用担架抬着两个伤兵,各人身上都鲜血淋漓的肮脏不堪,看上去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担架上的两个人一动不动,看来是不行了。见他们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几个鬼子忙一边比划一边大声喊着让他们趴下,可这帮人充耳不闻,傻呆呆地看着他们。终于,一声枪响从楼里传来,抬担架的一个兵立刻应声倒地了,把鬼子心疼得直跺脚。其他人忙趴到地面上,像蛇一样爬到了沙袋后面,纷纷挤在鬼子们身边。他们把担架也扔到了一边,任凭两个伤员晾在那里。
鬼子热心地问长问短,这些个不懂事的笨蛋大概是被吓坏了,手和嘴一个劲地哆嗦。小鬼子心想你们肯定是九州岛来的,乡下人就是没用,还是不是天皇养下的兵?咋一枪就吓成这个球样?鬼子摇拨浪鼓似的摇着一个人的肩膀,此人好一会儿才定下神来瞅着自己。只见他冲自己挤出一个丑陋无比的笑容,露出一口焦黄的、沾满牙垢的大牙,一张大嘴臭不可闻,仿佛从没刷过牙。鬼子正被刺激得收紧鼻孔准备闭眼,突然听到一句不懂的中国话:
这是什么意思?不好,是支那兵!
鬼子刚把手放在枪上,肚子上已经凉冰冰地透入了一把匕首。疼得刚要喊,一只大手又卡在喉咙上,咯吱一声响过,他的喉咙已经像掰苞米似的碎了。下面的匕首横着越过另一边,免费帮他完成了一次武士的壮举。弥留之际,鬼子偏过头去,看到几个同伴的遭遇也大多如此,不同的是有些人是被刀抹开了脖子,鲜血像打了气一样狂喷出来。一个机灵的鬼子一把攥住了扎过来的刀刃,被割得鲜血淋漓,刚想放声大叫,对方一个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胳肢窝下面,一口气叉在肺里,另一拳又重重砸在后背,肺当时就像被汽车压爆的皮囊一样炸开,眼前一黑,这鬼子就断了气。
见老旦这边得手,刘海群猛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