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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赞的视线在屋子里茫然漂移,最后落在床侧的四角背包上,外层渔网袋里还横插着孟良扔过来的山寨机。那时伴随着手机飞过来的话,砸得他死去活来。只逞口舌之快的人大概是不会考量到,被学长同一句话刺激得要去靠午夜速降减压的自己,还能不能再承受一遍。理智告诉他,对方不是有心,只是被打痛了的直觉反击,应该一笑置之。可感情却失去了控制,在那之后,整个人都身心消沉地无法自拔。
现在陡然听到情真意切的邀请,焦赞条件反射地苦笑了起来。
习惯了寻找挡箭牌的家伙,一遇到情况,果然还是会再度把自我退缩起来。以前是小岳,现在是自己,对这种人该说些什么呢?
他真诚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谢谢你,又想到我了。不知道这次,你打算开多少钱的价码诱惑我去呢?”
孟良瞪大了眼睛:“我。。。。。。我这么说,你还没明白吗?这次跟上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下饵吗?”焦赞笑了:“你不是说过,咱俩的关系,是最不可能发生化学反应的那种。这点,你不可否认吧?”
自己曾经的话把孟良打击得体无完肤。
他终于明白对方态度了,被陈年苦茶锁喉一般紧紧闭上了嘴。
焦赞叹了口气:“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面对。有些路,只能靠你自己去走。如果你始终害怕去面对你爸,你这辈子,也没法成为你自己。”
这道理在每一个成长过的人看来非常简单,但对孟良这样的KIDADULT,却是他至今也掌握不了的复杂命题。不知为何,两人隔着电话线却同时想到了小岳。
没有人能真正帮得了另一个人,一切还要靠自己。
孟良自暴自弃地让司机停车。焦赞说得都对,可他不知道在老爸倒下之后,自己要撑起怎样庞大的局面和摊子。他无法象自己一样预见到即将面临的一切,分离的时间跨度和未知变数。最关键的是,这个笨蛋还根本没意识到,他在自己心里的重要性。
他闭了闭眼:“不管你相不相信,刚才的话,我是。。。。。。认真的。”
这次电话那头再无声息。
孟良使劲拍打着紧闭的卷闸门,发出巨大的声响,一边喊着:“我就在你店外面,还有一个小时才起飞。”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要我说那三个字,也可以。不过,我想当着你的面。。。。。。”
“对不起”,听筒里传来艰涩又沉重的声音:“这次。。。。。。帮不到你了。”
拍门声停顿住,孟良僵硬了几秒才问:“是。。。。。。不想错过比赛吧?”
他在听到对方几乎是迅速地毫无迟疑地承认之后,后知后觉地了悟到自己行为的滑稽。里面根本没有人啊,你还这样争分夺秒地赶过来。
“原来你不在”,他哈哈大笑起来:“喂,我在你心里,是不是特别搞笑啊?”
果然太把自己当回事,是要遭到报应的。在那个人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再显而易见不过了。
“明白了。”
不放鱼饵的垂钓者,是傻子,那把自己的心挂在鱼钩上投喂的人呢?
白痴!
“好,加油,祝你拿到。。。。。。最差的成绩。”
焦赞在沉默中听到对方客气地挂了电话,滴滴的声音持续回响,很快就扩大到整个房间,跟牵引机一起同时拉扯着他的心和肌体。
丁峰拿着化验报告愁眉苦脸地推门进来。
“ZAP哥,关节里还是有积液。”
他看不到焦赞的表情,但是仰趟着的人散发出的沮丧气场多少还是能感应到的,忍不住安慰他:“医生说了,髌骨软骨挫伤,只要你不动它,最多一个月。这次比赛错过了,我们还可以明年再战嘛。”
焦赞回到店里,看着大门上的标注就定在当场。好几天了,可腋下的单拐依然让他不习惯,没站一会儿,就浑身发疼。
他以前喷在孟良那句英文下面的话里,“Never”这个词被人用马克笔重重地圈了,孩子气地拉了个大大的箭头,拖指到上面的句子中间。
丁峰付好车钱,转过身,也顺着他呆呆凝视的目光看过去。
“I'll never be back。”丁峰气愤起来:“让他最好别再来,扫把星,不是他出来闹场,你怎么会摔伤?下次让我看到他,一定请他吃大便。咦,下。。。。。。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