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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眠噔噔噔跑下了楼,冲她喊:“有本事滚了就别回来!”
哐,她甩上了大门。
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讨债玩意儿出来。
许天姿刚出门那股冲动就平息下来。
她捂着砰砰跳的心口,问:“是你吗?”
这么强烈的压抑和委屈,属于原主,也曾经属于她。
两人的命运,何其相似。
可惜回答她的只有慢慢散尽的残留的情绪。
她拉着行李箱慢慢走在小路上。
去哪儿呢?节目组的钱还没打过来,她现在穷得连住宾馆的钱都不舍得出。
刚走两步,余光又看到来时见过的运动衣青年。
他换了地方,坐在小路边的椅子上,神情有些落寞。
脚步停下,反正自己也没地方去,许天姿干脆拉着行李箱过去。走近了看,果然长得很漂亮,清俊疏朗的漂亮。
她冲他笑了一下,在椅子另一头坐下。
对方反应冷漠,看她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许天姿也不介意。不知过了多久,肚子有点饿了,她拉开行李箱,掏出一袋旺仔小馒头还有一瓶养乐多。抬头和青年的视线对上,她突然有种吃独食的不好意思感,在箱子里扒拉半晌,又掏出一袋旺仔小馒头和一瓶养乐多。
她递过去一份:“请你吃这个。”
林郁:“……”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又撞见许天姿。他没戴口罩,没戴眼镜,也没戴降噪耳机,没人会认识他。
但是经过那晚,她不可能没看见自己的脸。
为什么一副没见过的样子,还主动上来搭讪?
或许是女孩子软软糯糯,毫无攻击力的声线太招人喜欢,他迟疑一下接过递过来的小馒头和养乐多。怕声音泄露身份,他拿出手机,打开便签,敲了两个字:谢谢。
许天姿愣了一下,好可惜,这么漂亮的年轻人竟然不会说话。
幸好还能听得到,否则就太可怜了。
她小心的隐藏起脸上的同情,和对平常人一样闲聊:“你是不是钥匙丢了?去找物业可以帮你叫开锁公司。”
林郁摇头。
许天姿:“啊?那你在这儿干什么?”
林郁消掉“谢谢”,输入:“你呢?”
许天姿指了一下行李箱,“喏,我被赶出家门了。”
林郁想起还没出结果的鉴定证书,在这个世界,可能只有自己和她才是同类。
他把之前的字消掉,“我也是。”
“啊?”许天姿,“为什么啊?”
林郁又消掉之前的字,“你是为什么?”
许天姿:“你别打了消了,我们加个微信吧,微信聊。”
林郁顿了一下,避开许天姿的视线,把微信名改了一下。
他的微信用的本名。
许天姿扫完码,惊喜的“呀”了一声,“你是学音乐的?”
他的微信名是Do Re Mi,头像也是高音谱号。
林郁点头。
看到她的名字叫“四月”。
许天姿抱着手机打字:“你是学什么的?”
他一下子发过来三条消息:
“你说话,我打字。”
“作曲编曲。”
“你为什么离家出走?”
许天姿无奈道:“爸妈想让我和他们一样唱歌剧,我不想,所以就出来自力更生了。”
上一世也是这样,认为她推美声流行化是玷污艺术的人中,就有她的父母。
林郁突然抬眸,深深的看她一眼,半晌,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打出来三个字:
“我也是。”
他父亲是斫琴大师。
从小周围的人就告诉他,他以后要子承父业。不管他怎么反抗,没有人在乎他喜欢什么,将来想做什么。
如果不是被姑姑带走,他十三岁那年就被逼着辍学去学斫琴了。
此后整整十年,他没回来过。
许天姿没想到这么巧,笑出声:“我们好可怜啊。”
林郁笑了一下。
是啊,好可怜啊。
两人又拉拉杂杂说了些别的,许天姿要回学校了。
她没钱,学校饭菜便宜,住宿还不要钱,是最划算的地方。
她问他怎么办,他说他有人来接,让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