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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爱阿妩一个,阿妩死了以后,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当初为了这个江山,为了争取士族的支持,不得已纳了楚宓为妾,既觉得对不起妻子,也对不起楚宓。他虽不喜欢楚宓,但也尽量不亏待于她,除了后位和感情,她要的地位,权力,他都可以给她,人前也给足了她面子。
可直到几个月前,清查楚家的黑历史时,他才发现,阿妩的死竟然是楚氏当年的家主一手策划的。
他们收买了南北望身边的人,骗她独自离开当时藏身的地方,伪造出她被清剿山贼的地方军杀死的假象。可时过境迁,那时涉身其中的人几乎都已经不在了,他连想报仇都找不到对象。
“你什么也没做。”奉天帝突然间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正因为你没有哪一点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朕连杀你都找不到理由。可若不是因为你,朕的阿妩也不会死。”
楚宓一头雾水,她一直对南妩心存嫉恨,但由始至终,两个女人从未有过照面,她怎会因自己而死?
“皇上,您这是什么话?难道皇后的死还能怪到臣妾身上吗?”那她也太冤枉了。
奉天帝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他抬手揉着太阳穴,冷然道:“你走吧,孩子们的婚事朕自有考量,以后没事不要再来见朕。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去问你楚家还没死绝的长辈,问清楚了再想想,你是不是真像你以为的那么无辜?”
楚宓浑浑噩噩走出勤政殿,外面骄阳似火,她却心冷如冰。
这是彻底被厌弃了吧?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眷顾过她,没有过喜爱,哪里来的厌弃?
不过她不会服输,活人固然斗不过死人,但只要活着,就有无限希望,而死了,就什么也没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
奉天帝的禁足令从来都关不住禹棠; 但她怕私自出去会将火引到卫昙身上,所以这些日子都特别安分地待在宫里。
这天栖鸾殿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当宫人通报兴安公主来访时禹棠很意外,她和禹蔷私底下交往约等于无; 彼此间连对方居所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大概是禹蔷有生以来第一次踏足栖鸾殿。
想了一想; 还是让人放了她进来。
禹蔷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她面前,她从小身体就不怎么好; 眼下正在病中; 更是瘦成一把骨头,像风吹一下就要倒。
禹棠诧异地打量着她,让秋秋拿了个软垫放椅子上,请她坐下,“你到我这来,有什么事吗?”
她们之间虽然关系不好; 其实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一个嫉妒有娘疼爱; 一个恼恨父皇偏心; 两人说到底还是姐妹血亲,见她病重; 禹棠也不可能幸灾乐祸。
禹蔷以往在姐姐面前显得弱势; 一方面是想博得旁人同情心; 一方面也是因为她本身就性格怯懦、身娇体弱。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能活成禹棠那样,不在意他人眼光,想怎样就怎样。
她天性多愁善感; 从前宫里还有个苏兰宜能与她说说话排忧解闷。苏兰宜随太后迁居别宫后,她思虑过多,心情忧郁找不到人排解,身体也跟着越拖越差。
“听说皇姐在外多次遇险,禹蔷想来看看你是否无恙。”禹蔷怎么可能告诉她,是因为自己一个人寂寞太久了,想找人说说话?
“多谢挂心,无恙。”
两人还没试过如此和平共处,一时无话,都觉得有些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宫人沏上两杯花茶,禹蔷小啜一口,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一咳就止不住,脸色发白,浑身抽搐,连茶杯也拿不稳滚到地上。禹棠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让人去找御医,被她拉住了。
“我……咳咳……没事,不用着急……咳咳咳……”她拿手帕捂着嘴强行忍耐,隔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两颊浮起病态的殷红,靠在椅背上很累的样子。
“才几个月没见,你怎么病得这么厉害了?父皇知道吗?”
“也不是什么大病,风寒而已。”禹蔷无力地笑笑:“父皇国事繁忙,怎么可能这么点小事也要让他知道,母妃也不会允许我去烦他的。”
禹棠莫名感到有些心酸,自己虽然没有娘,但父皇对她还是非常好的,她生病期间他只要有空就来看她,每当这个时候她向他提什么要求他一准答应。这么一看,也说不清她和禹蔷谁比谁幸运。
“我今天来,是想恭喜皇姐来着。”
“哈?恭喜我什么?”禹棠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