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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堂堂钟二郎,何必跟鬼一般见识,涎皮赖脸凑到湛华跟前,嘻嘻笑着说:“你小命还在我手里,怎么就敢发脾气。”
湛华暗暗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原该要怕他,还没顾上给钟二说好话,就被他扯进怀里,一双手覆在胸前缓缓揉搓,指腹仿佛沾了火,顺着皮肉延绵进五脏。一时天雷勾起地火,湛华把腿架到钟二肩膀上,红霞飞面,青丝撩乱,双臂缠到他身上,准备要大吸一场阳气。钟二提枪正欲闯入,忽听着门上笃笃作响,不知哪个没心没脑的敲起门,箭搭于弦上,岂能再回头,他咬牙切齿往湛华股间捅,还不等挤进去,就听着门上嘈错乱响,张桐扯着嗓子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钟二不干不净骂一句,伸手往湛华身下摩挲,那人也是不懂趣,仍在门口没完没了叫唤,湛华脸上挂不住,连推带搡从钟二身下挣出去,提着裤子躲到老远。
钟二恨得满嘴里骂娘,气急败坏给张桐开了门,劈头吼一句:“干什么!”张桐吓得一哆嗦,哭丧着脸说:“我,我烙了葱花油饼,问你家吃不吃。”钟二低下头一瞧,果然见他端了一盘热油饼,眼睛顿时亮得像灯泡,180度转了态度,忙把对方让进屋。张桐一眼瞧见湛华,招呼着他笑道:“今早上多亏了你帮我,咱们日后成了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可得相互帮着些。”湛华忙说:“我就顾着看了,哪里帮上忙。”他两个在屋里客套,钟二扯了块饼填进嘴里,探着头朝对面张桐家张望,摇头晃脑瞧了半晌,最后索性迈到人家屋里去,正看到还没理清的物件中摆着个纸盒子,果然有妖风袭面、阴气扑人,遂下手把它打开来。
张桐正跟湛华说着话,身上忽然一震,忙扭头撵回家,湛华跟在他后面,一眼瞧见钟二展开块锻子,捻在手里细细端详。张桐忙大惊失色喊:“使不得使不得!”一发狠竟把钟二给撞开,两手捧着锦缎瞧了,见没沾上油腻才放下心。湛华走近一看,只见那缎子上绣了无数腊梅花,细碎花瓣映着暗红色底绸,纷纷攘攘铺满整面绸子。他心里也犯嘀咕:这东西是哪里不对劲?二人相伴返回家,湛华大着胆子骂钟二:“二爷您也算个人,怎么就做事还不比我这个鬼?”钟二瞧了他半晌,心想这话倒是不假,挠着头皮辩驳道:“老子可是发好心,贪嘴吃了他的饼,本想要救他一回。”
他懒得再多想,搂了湛华行刚才被扰断之事。二人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退去衣杉赤裸交缠,钟二喘着粗气傻笑说:“你、你、你真好……当鬼倒是可惜了。”湛华坐在他腰上扭摆,将精气元阳绵绵吸入身体。这倒是狼狈相奸各得好处,他渐渐的欢乐,又渐渐为自己伤心。云雨退去,薄露散尽。钟二在浴室里洗澡,湛华敞了一溜门缝,悄悄朝对面窥望,钟二出来时正见他蹲在地上,弯腰朝他屁股拧一把,湛华指着外面说:“你瞧瞧,出事了。”钟二应声随他瞟过去,这一看不要紧,却把他也惊了一跳。
对面房门大敞着,里面仍是杂乱一片,张桐坐在屋中间,捧着那宝贝缎子一口一口吻上去,目眦欲裂,瞳中却无光色,双肩好像波浪般颤动,一边亲吻一边漏出嘶哑低嚎,嘴角扯到腮颊上,鼻涕眼泪淌了满脸。这便是被鬼迷了心。湛华悄声问:“是个什么东西?”钟二连忙捂住他的嘴,张桐抱紧缎子往脸上磨挲,呻吟哀嚎渐渐连出句子“郎啊郎……枉过奈河桥……妾心清如水……剖来映红梅……”他眼珠子忽然一晃荡,一边眼球朝着钟二的方向瞪过来,另一只眼却仍盯着锦缎看。钟二轻轻把门关上,挨在湛华耳边说:“那锻子是有蹊跷,挨近了却又瞧不分明,不像是鬼魂,倒似一股气。我看是前世做的冤孽,今生来偿还。”湛华垂目不作声,心中掠出淡淡的涟漪。
张桐疯了半晌后,瘫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站起来便如好人一样,仔细把锦缎叠整齐,两手捧着搁进盒子里。钟二把盛油饼的盘子给他送回去,嘿嘿笑着说:“小兄弟面上发乌啊,近来可是撞上了邪物?”张桐略一愣,湛华奔出来把钟二领回去,关上门正色对他道:“二郎甭多管闲事。”天色渐渐沉下来,湛华张罗着做晚饭,打发钟二下楼买棵葱,自己拿着菜刀削土豆,外边有人拍着门,他还当钟二回来了,打开门却见来人是张桐,垂着头闯进屋,一巴掌掀翻墙边柜子,抬起脚踹碎桌上盘碗,撒泼耍浑的闹起来。湛华见他脖子上缠一团烂肉,血污里夹杂着黏浊,一滴一滴黄色的水从颈上往下滑,知道他被迷了心窍,不动声色问一句:“你是谁?为什么缠着他?”张桐猛的扭过头,一双眼狠狠瞪向湛华,嘴唇轻轻颤一颤,飞身跳起来抢菜刀。
第7章
这东西既非鬼怪又非妖魔,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