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此“奴家”(第2/3 页)
已到手,陈阳“摔伤”的手臂自然也就无碍。
他左手持刀,将郑屠的喉管、肚皮切开,又往尸体里插入数根银针,以判定死者死亡的真正原因。
“死者是因服用砒霜而死,从银针沾染的毒迹看,服毒时间应是亥时末,死亡应是在子时三刻左右……”
一边着手验尸,一边随口将结论一一道出,旁边自有同僚在奋笔记录。
在这种时代,验尸不像陈阳前世那般机密,所以一些胆大的看客出于好奇,早就聚拢在了郑家灵堂。
等到陈阳将郑屠尸体验毕,他掏出手帕擦洗时才发现,拥挤的人群中竟还有一名女子。
那女子衣着普通、妆容朴素。只是,布衣荆钗难掩其容貌秀丽,素面朝天更显其气质娴雅。
对这名女子,陈阳无疑是极为熟悉的——哪怕该女子和陈阳实则从未见过!
在昨晚审问书生魂魄的时候,这个女子在书生的记忆里可谓占据了极大的比重。
她是书生刘文镜的妻子,与书生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后来又自然而然地举案齐眉。
书生刘文镜模仿范进撒泼的时候,就是这个妇人央求郑屠出手“吓醒”书生,不想最后竟将书生给失手打死!
这件事后,郑屠因与县衙刘县丞交好,只是花了笔银子便免于了刑罚……
可最后还是莫名其妙被人毒死。
‘所以郑屠的死,难不成和这个女人有关?’
似是感受到了陈阳的灼灼目光,躲于人群中的女子明显身躯一震,继而迅速扭头,挤出了人外。
“要说这个郑屠,也算一方豪强,早年间在乡下,就强占他人田地。后来来了县城,做起这杀猪营生后,又常坑蒙百姓、欺压同行。若非这家伙与刘县丞有几分交清,老子早就想拿他了。”
此刻,陈阳等三名衙役在班头周通带领下,已临近案发现场,四人聊起死者,自然免不了对其评判一番。
等到周班头发泄完心中愤慨,一名衙役连忙插话。
“头儿,我听说这郑屠除了行事霸道外,还极端好色。您还记得前年来咱们这儿卖艺的金氏父女吧?当时郑屠见人家女儿貌美,便欲强抢为妾。若非有一鲁姓军官出手制止,那姓郑的怕就得手了……”
“嘿,那姓金的女子我也记得,胸大屁股翘,倒是副好生养的样貌,可惜了……”
聊着聊着,话题便不知歪向了何处。周通霍然扭头看向陈阳,眼里罕见地带上了几分郑重。
“老子听说,住你隔壁的李寡妇,最近对你小子有意?”
听出了周通话里隐藏的危险,陈阳心头一动,连忙摆手摇头:“头儿您是听赵虎那厮说得吧?千万别听那老货胡咧咧。李寡妇身材壮硕,长得像个机甲……像头牛似的,我这小身板可吃不消。我也不瞒头儿,最近正在物色新居,准备搬家咧。”
此言一出,陈阳明显感到周通有些放松下来,他咧嘴一笑,语气恢复之前的和缓。
“哈哈哈,你小子既说出这等话,说明还是不懂女人呐。李寡妇身形是有些大,可汁多肉厚手感好,多少男人稀罕得紧呀……”
“是,是!头儿你阅美无数,我等哪能和您并论?听说沁芳楼近日新来了几个俏娘,头儿您何时带我们过去耍耍?”
“哈哈,好!到时同去!同去……”
就这样,四人一路插科打诨,也不觉时间流逝,不久就到了这次的案发现场——功德坊的郑宅大院。
……
郑宅门口,还未进门,便有杀猪般的女子嚎啕声从院中滚滚传出。
等到院内亲属闻听官府来人已至,纷纷迎出门外。陈阳不及抬眼打量,便有一声震雷般的哭嚎迎面袭来,令他双耳轰鸣,脑中立时嗡嗡作响。
“大人啊!您可得为奴家做主啊!”
发出这声闷雷嚎叫的乃是一个女子,其四肢肥健、满脸横肉、声线粗硬,几条充当缟服的白布缠在身上,远远看去,就像颗裹着白线的肥大粽子。
如此女人自称“奴家”,陈阳认为是颇为不妥的。不过经过简单交涉,得知这女人乃是死者原配后,陈阳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便暂且将她对“奴家”二字的亵渎放在了一边。
随着众人进入郑宅,周遭七嘴八舌间,四个衙役便大概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话说昨日郑屠外出,晚上回来不久,就突然肚子胀痛。家人初时也没将这症状当回事儿,只当郑屠受了风凉,胡乱熬了口热粥喂他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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