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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尔维克的四年,云深是清醒着感受疼痛的,严寒的煎熬,饥寒交迫,车祸的折磨,丧子之痛,病痛的纠缠,生活的绝望,已经让她看淡了世事变迁。
那四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失去了多少,那么多那么多,多到她开始怨恨这个世界,幸好在她最为难堪和痛苦的时候,遇见了苏生。
云深偶尔会觉得庆幸,因为不管在多么艰难的时候,就算她这么恨着纪柏然,也不得不承认,他给了她很多。
而苏生,更是把她从一个绝望之中的人,带到了职场中,让她发现,其实自己,是可以活得更好的,一定可以活得更好。
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了,今年的冬天雪下得很大,比她记忆里的锦城每一次都要大很多,她心疼地伸手去拂掉落在她父亲墓碑上的雪,看着照亮上的人,清浅地笑,眼泪却唰唰地掉。
“爸,您会不会怪我,我又和知萧在一起了,您一定是怪我的,可是,爸,七年啊,我没有那么多个七年再去等待,我想要回到他的身边。”
她伸手胡乱地抹去脸上的泪水,那眼泪跌落在她的脚边,都迅速地淹没掉了,化成了坚冰,她的心,就如同这冰,冷冰冰的,却渴望温暖。
七年年年苍茫,她无数次渴望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再让他带着她在云家深宅里奔跑,他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爱得那么真。
云深还想说什么,眼角去瞥到一抹黑色的身影,转过那丛立的墓碑,向着她这边而来,那人似乎是看见了她,慌了一下,迅速地转身离开。
那人城了一把黑色的天堂伞,黑色的风衣,如同那天送葬的人,云深突然就意识到那人是谁,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那人看见云深追了过来,较快了脚步,却无奈那雪太厚,她走得艰难,云深还是追了上来,不用看,她都可以知道这个背对着她的女人究竟是谁。
在很多人个夜晚里,她都会重复着做一个这样的梦,梦见她站在暗光压抑的回廊里,看见书房内父亲和一个女人欢好,当时她很懵,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父亲背叛了母亲,背叛了她整个家,高大的父亲形象在云深的心目中瓦解,云深怎么也无法接受。
眼前的女人,定是许歌了。
“许夫人,都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记得我父亲。”云深忽然就有些想笑,凉薄无比地勾唇冷笑,对许歌,就只能是嘲讽。却意外地,已经没有怨恨。
当年云家破败之后,君知萧获得了云家的所有家产,纪家凭空拿出证据说她父亲挪移公款,父亲负债累累之后,许歌倒是不畏惧这世俗的目光,和父亲站在了一起,不惜和自己的儿子决裂。
当年云父死了之后,许歌也是深深滴自责,送葬的那天,她就曾拉着云深的衣摆求她原谅她以及君知萧,那天,眼前的这个女人,哭得梨花带雨。
当时的云深,是极度怨恨许歌和君知萧的,但是在多年后,云深却突然明白,她不再恨眼前的女人了,因为感同身受,她今天,也做了第三者,君知萧贺纪阑珊之间的第三者,许歌当年,或许真的是因为爱。
如果不爱一个男人,是很难在风雨的时候,还能选择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之上,接受这世俗的评判和嘲讽。、
但是,云深也不会原谅她,因为是她,让云深的母亲,整日的惶惶不得安宁,最终在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她的母亲崩溃了。失去了踪影。
所有因果,也许就是这个样子的,云深失去了一切,而许歌,也好不到哪里去,失去了爱的男人,亲身儿子和她反目成仇,娘家人和她死生不来往,亲生姐妹许凤,和她恩断义绝。
也不过是一个同样可怜而且可恨的人罢了。
前面的女子听见云深的话,身影停顿了一下,有些僵硬地转身,年纪过百的女人,依旧保留着风韵和美丽。
这个女人,天生有一种娇娆的妩媚,曾听父亲说过,这个女人曾经是名动锦城的第一名媛小姐,只是后来的命运,不容乐观。
“下了这么大的雪,我过来看看,他的墓碑前是不是堆满了雪,来看看。”许歌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是说到云祝的时候,却是有些悲伤的。
云深突然觉得,或许年轻的时候,她的父亲,是真的和眼前的这个女子,曾经深爱过,如果没有深爱,她的父亲,怎么舍得伤害结发多年的妻子,来和她在一起。
“这些年,都是你来看我爸爸的吗?”云深想起了上次来的时候,在父亲的墓碑前看见的已经枯萎了的鲜花,应该就是许歌了。
许歌轻轻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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