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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远又重重吸了一口烟,对司机说,“hell知道不?东二环那块……著名的酒吧一条街。” 沈毅梵在后车厢的黑暗中低低地笑了一声,“齐子,郝蕾同学看到你又抽烟,非用大耳刮子抽你不可。” “哪儿能啊?”齐天远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纠正着,“蕾蕾从来不用大耳刮子抽我,她都是拿脚踩我……哎呦哎,你都不知道,我家那位那个小鞋跟……据说5以下的鞋子人家从来不屑于穿!” 沈毅梵“噗嗤”一声乐了,“……被踩了还能得意成这样,瞧瞧你那出息……” 齐子也乐了,“能博您一乐,下次我让她当场踩我给您看!” 静默了一会儿后,沈毅梵轻轻地说了一声,“齐子,谢谢。” “这不是虚话吗?……实在点儿,涨工资!” 沈毅梵上次来hell时,贝少把整个酒吧弄得光怪陆离,以配合林洛见当时招蜂引蝶的兴致。 今儿的hell,放的是慢舞曲,还有轻柔地充斥了满室的风笛和竖琴声。 点了一瓶伏特加,沈毅梵端起方口的玻璃杯,仰脖就灌了进去。 若干年后,同样是失恋的苏南少爷,也在这里闷了一整瓶来自冰天雪地的同一款俄罗斯烈酒。 所以,若干年以后的贝少,每次向人推荐酒品的时候,总会打趣道,“失恋了?来一杯oskovskaya吧?这可是经过了天寰两位boss身体力行的推荐哦……” 在自己和沈毅梵的杯子都注入了酒,齐天远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沈少,别对我说你不知道到底谁在背后搞出这么一出鬼把戏的。” 沈毅梵轻轻地摇了摇头,“知道又怎么样?是跟他争个你死我活?还是报复到底?就算这么做了,有用吗?该发出去的帖子已经发了出去,该看到的人也都已经一个不落地围观到底……如果报复他可以让那张帖子怎么发出来的怎么缩回去,咱们现在就去揍他去。” “可是……不甘心啊不甘心!”齐天远又喝了一口酒,声音被压得有点儿沉闷。 “不甘心也得忍了。”沈毅梵的声音仍然听不出一丝波动,“小孩子家喜欢按别人家门铃的恶作剧,如果主人出来训斥后,反而会让他们兴奋地期待下一次;如果按了两次主人都没有反应,他们自己都会觉得索然无味……齐子,如果我们回应了,那就是真的输了。不管是时间上,还是精力上,现在的我们都跟他耗不起。” ——从这段对话上,就能够很完美地解释出为什么boss会是沈毅梵而不是齐天远。 齐天远点起了一支烟,看了看酒吧周围的环境后,又转手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拉住沈毅梵倒酒的右手,很认真地说,“我说沈少,咱不能再喝了……会醉的。” 沈毅梵抽出了自己被拉住的手,持续着倒酒的动作,然后放下酒杯,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对齐天远说,“这里……会醉……”手指按在自己的额头。 “这里……不会醉。”手指转而直直地指向自己的心口,“越来越清醒,清醒得想要去找醉……齐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人会依赖于酒精带来的麻醉了。” 齐天远叹出了一口气,打了个响指,让一旁的酒保送上来一杯鲜榨果汁,“扯淡吧,会醉的是神经系统,跟你那大脑和心脏有个毛的关系?!沈少,刚刚那话说得可真不像你……我记得,高中那会儿,你也不是……?” 沈毅梵打断了齐天远的话,“不一样的,小离他……如果我说,我这辈子,就认准了他这么一个人,你信不信?” “信!”齐天远咬牙切齿般地说,“你沈毅梵说过的话,我什么时候不信了?你说要自己开公司,我二话不说跟着你一条道地走到黑;你说做外挂,即便知道在打法律的擦边球我也跟着你没日没夜地做这玩意儿;你说三个月内把公司办起来,我丢了学校的功课过来跟着你打下手!沈毅梵,我信你!” 齐天远忿忿地顺过酒瓶,倒了一小杯的伏尔加,然后一仰脖全倒进了口中,“咣当”一声把杯子砸到桌子上,“认准了就去追啊!就凭你的手段,难道还留不住一个人在身边?!” 沈毅梵唇边露出一丝微薄到看不清明的淡笑,“……齐子……你知道不知道?如果……这次小离没有说要离开我……我会……主动离开他……” 齐天远神色复杂地看着沈毅梵,“你疯了!” “不是疯了,”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来一丁点儿的醉意,“是……我爱他。” “爱他就跟他在一起啊!”这句话,是低吼出来的,甚至在一个瞬间,压过了背景音乐高潮部分的嘈杂。 沈毅梵又端起了杯子,修长的指节在半透明的酒杯壁和酒液的映衬下,清晰无比——比他的指节更清晰得是他口中说出的言语,“我拿什么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