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疱疹,它们似乎每天都在将军的脸上撒开新一毫米粗糙而发红的网纹,要不了多久就将染指他淡漠如水的左眼。
“我不需要什么。”
梅斯纳尔点了点头,打招呼离开了。他更喜欢本杰明,而不是其他那两个。他觉得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可能还挺聪明。尽管如此,他努力不让自己产生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喜欢,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他们中的任何人,扣押别人的人,还是被扣押的人。喜爱之心让人无法开展最有效的工作。此外,梅斯纳尔知道这类故事通常是如何收尾的。似乎最好还是别把个人牵涉进去。
但是所有通情达理的规章都不适用于罗克珊?柯思。大部分时间里,她总有需要的东西。几个将军可以对其他人质的要求置若罔闻,却很快就会对她让步。每次她需要什么的时候,梅斯纳尔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跳微微加速,仿佛她想见的是他一样。一天是牙线,一天是耳塞,然后是某种草本的润滑咽喉的止咳糖——梅斯纳尔自豪地注意到它产自瑞士。当其他人质有需要的东西时,他们养成了向罗克珊?柯思索要的习惯。她会毫不犹豫地索要男士的袜子或帆船运动杂志。
“你听说那个好消息了么?”罗克珊问道。
“现在有好消息了?”梅斯纳尔努力保持头脑清醒。他努力地去理解所有关于她的事情。站在她的身边,他能向下看见她头发分道的地方。她和剩下的人没什么差别,难道不是么?也许,除了她眼睛的颜色。
“加藤先生会弹钢琴。”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加藤马上从钢琴椅上站起来,向梅斯纳尔弯腰致敬。之前没有人介绍他俩认识过。所有的人质都对梅斯纳尔怀着深深的敬佩,既因为他冷静的风度和举止,也因为他能随意进出大门、貌似神奇的能力。
“至少我可以再练声了,”罗克珊说。“万一我们有机会从这儿出去,我还是希望可以唱歌。”
梅斯纳尔说他希望自己能有机会听到排练。在心绪不安的转瞬,梅斯纳尔产生了一阵无异于妒忌的感觉。人质一直在那儿,所以假如她决定早上一起来或深更半夜唱歌,那么他们就能听到。他随身携带一个CD唱机和他所能找到的她的音乐。晚上,他躺在他那两星级的、由国际红十字协会买单的酒店房间里,听她唱着《诺玛》和《梦游女》。他会一个人躺在他毫不舒适的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布满了蛛网的裂缝,而他们呢,则都在副总统官邸的豪华客厅里听她唱《圣洁的女神》。
美声 第五章(4)
够了,他对自己说。
“我的排练总是封闭的,”罗克珊说。“我认为没人有权听我犯错。但我怀疑在这儿安排封闭式排练有没有什么必要。我可没法把他们赶到阁楼上去。”
“他们在阁楼上也能听到您的声音。”
“那我就让他们耳朵里塞上棉花。”罗克珊说到这儿笑了,梅斯纳尔颇受感动。自从新的伴奏师挺身而出之后,这幢房子里的一切似乎变得容易忍受了。
“那么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呢?”如果说健成了个秘书,那么梅斯纳尔就成了个跑腿的。在瑞士,他是一个优秀的仲裁组织中的一名成员。四十二岁的时候,他在红十字的职业生涯已经相当成功。他差不多有二十年没给食物供给打包,没给洪灾现场送毯子了。现在呢,他在这个城市里四处搜寻橙子口味的巧克力,还给远在巴黎的朋友打电话,要他寄一款装在一个黑色小盒中的昂贵眼霜。
“我需要乐谱,”她说完后递上了她那张清单。“给我的经纪人打电话,让他连夜把这个寄过来。他要是觉得有什么问题的话,就让他亲自飞过来送。我明天就要。”
“明天恐怕不是很合理吧,”梅斯纳尔说。“意大利天都黑了。”
梅斯纳尔和罗克珊说的是英语,健则小心谨慎地把他们私下的对话翻译成日语。阿格达斯神父侧着身子悄悄挪到了钢琴旁边,他并不想打搅,只是非常想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健,”他轻声说。“她想要什么?”
“乐谱,”健说,然后想起他是用西班牙语问的问题。“Partitura。”
“那梅斯纳尔知道该去和谁说吗?他知道该去哪儿弄吗?”
健挺喜欢这个牧师的,也并不是存心表现出被打扰了的样子,但细川先生和加藤显然想听见日语跟上说话的进度,而他则落在了英语对话的后头。“他们要联系她在意大利的人。”健转过身,背对着阿格达斯神父,重新回到了手头的工作中。
牧师拽了下健的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