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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蒋伯宇看到前面三四十米处有一个人站在一尊灵塔前。他吓了一大跳。“这么早,会是谁啊?”蒋伯宇心里纳闷着。那人背对着蒋伯宇寂然不动,似乎在低头默思。几分钟后他转过身来,蒋伯宇差点要失声叫起来——竟是慧明法师!他一阵慌乱,忙隐藏在一尊灵塔后。还好慧明法师并未朝他走来,而是从旁边的小路出去了。
在慧明法师转身的那一刻,蒋伯宇看到平常面色澹泊恬静的方丈——竟有几分凄楚写在脸上!
看着慧明法师走远了,蒋伯宇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和他猜想的一模一样——那正是慧月法师的灵塔!灵塔前的石碑镌刻着慧月法师的生卒年月,只是年月均用佛历记载,蒋伯宇也推断不出慧月法师卒于何年。不过前后数字相减,正好是六十五。
蒋伯宇肃然起敬。双手合十向着灵塔深深地拜了三拜。“这塔中之人,和自己一样抽中了心煞之签,可是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抛弃红尘之路。是什么让她下那么大的决心啊?!”蒋伯宇默默地在塔前沉思。
从塔林出来,蒋伯宇回到客房里又呆了半个小时,平定了情绪后他准备到方丈室向慧明法师话别。
“方丈,伯宇感激不尽您的指点。我,我该回去了。”站在慧明法师面前的蒋伯宇轻声地说。没有答应法师出家——让他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一样不好意思。
“放不下,那你就担起来吧!”慧明法师长长地叹了口气。
“担起来?”
“是啊,坦然地活着,不是比矛盾痛苦更好吗?珍惜人生,爱你所爱,认真过好每一天,这也是佛家的真谛!佛在哪里?佛就在你的行止坐卧,一言一行里啊!”
这番深入浅出的点化深深地打动了蒋伯宇。他默不作声,垂手而立。
“你,今早去过塔林吧?”
蒋伯宇吓了一跳,没想到慧明法师知道了这事。“你虽然在我背后,但我已经感觉到你了。还用藏么?”慧明法师目光犀利,但也非常慈详。
“是的,方丈,我是无意中闯进去想看看的。”蒋伯宇硬着头皮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想,你也看到了慧月法师的灵塔,也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在那里吧?”慧明法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蒋伯宇点了点头。
“说来无妨——她虽是我师妹,也先于我脱离四大之苦。但在我们年青都未出家时,她却是我钟爱之人。在她抽中了这支‘心煞’后,便离我而去,剃度皈依了佛门。从此青灯古佛,终其一生。”慧明法师缓缓地说着,似乎陷入了悠远的回忆。“自从她走后,我也深陷于思念的痛苦不能自拔,也恨过她绝情无义。后得高僧指点,来到这云谷寺出家为僧。现在,她把这颗心舍利留给了世间,也留给了我。亦是要以此点化世间的痴男怨女,明白人生如梦幻泡影,爱恨如露如电,不可以假当真啊!”
蒋伯宇目瞪口呆,神色为之动容。这大概是他所听过的最为传奇色彩的爱情故事吧。
“慧月在圆寂前留言,若在她走后,有人抽得此签,均要我来解签,并示之以心舍利。渡化众生。但她说恐怕无人再能留下第二颗心舍利!‘心煞’之厉害,非常人所能克服!”
“方丈,我,我……我不想逃避!”蒋伯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竟这么脱口而出了。
慧明法师点点头。“你,走吧……记着,今生今世不要再来找我。定数如此,否则会给你带来无穷的后患。缘聚亦有缘散,我们都尽心而为吧。”蒋伯宇听到,慧明法师把那个‘心’字咬得特别地重。
蒋伯宇沉默片刻,双手合十向慧明法师深深鞠了一躬后,退出了方丈室的正厅。他刚转过回廊要出大门时,那小和尚叫住了他。“施主留步!方丈说还有一物要交给你!”
蒋伯宇愣住了。只得再转身回去。
“慧月在圆寂前,留下了一封手谕,要我交给抽得此签之人。你若遇到什么凶险,可将这封手谕交给你最深爱的人保存。也许,还能对以后煞气的化解有所帮助!要想看,你也可以打开看看吧!”
从慧明法师手中接过一个长方形的信封,蒋伯宇颤抖着手打开了它。淡黄色的宣纸上面用毛笔小楷写着两句话——“草浸秋霜将入愁,人立舟静白沙鸥。”
“方丈,就,就这两句话啊?这好像是古诗吧!”蒋伯宇本以为是什么护身符一类的东西呢。
慧明法师缓缓地点了点头。“你不必多问,只管按我所说去做。”
“方丈,我太过愚钝,不能进入佛门。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