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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信弃义,私自逃脱,一面是站在乌桓的立场,不愿被大哥挟制,不愿成为大哥手中的棋子,另一面”萧然叹口气,“大哥,你注意到了么?当你问他是否郝日真的会投鼠忌器,因他而受到要挟时,他眼里露出恐惧之色。”
萧潼点头:“是,刚才朕有两次注意到他眼里的恐惧之色,朕想不到,他这样的人也会害怕。”
“是啊,他心底里是害怕的。”萧然想起崂泉关那个晚上,那个跪在自己父亲面前,被掌掴、被脚踢,却信誓旦旦地说“保卫父王、保卫乌桓”的少年,心又有些隐隐疼痛,“他并不得宠于郝日,因为他的正直,他的仁慈,他与郝日总是意见相左。小弟想,他是在害怕,害怕他的父亲真的弃之不顾,真的宁要天下,不要儿子。所以,他偷偷溜走了,他害怕这种设想真的变成事实”
萧潼冷静如山岳的面容瞬间被震动了,有些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弟弟。然儿,你怎能做到这样心细?怎能用这样温柔善感的心去体谅别人、理解别人?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水晶么?怎能如此玲珑剔透?
他想到郝凌与郝日见面后父子间的种种表现,心里渐渐明了。是的,然儿说得对,那孩子并没有表面看来的那么坚强勇敢,他心里最脆弱的部分,一直掩藏得很好。
忽然有些迷惘了,不正是因为害怕然儿这种善良,才要苦心教训他么?可现在,朕似乎被他反过来感染了。然儿,你这害人不浅的小浑蛋,朕再硬的心也要被你软化了,是朕无能
“朕知道,你同情他,所以你那么轻易就原谅了他的背叛。可是,朕身为一国之君”
“大哥。”萧然第一次不礼貌地打断萧潼的话,恳切地注视着他,“小弟向你保证,经此一事,他再也不会逃跑了。他已经真正被大哥折服,他会心甘情愿充当质子的。大哥,求你暂时忘了江山,忘了朝廷,忘了你的帝王身份,给小弟一个恩惠,解了郝凌身上的桎梏好么?无论如何,他贵为王子,大哥若将他当成囚徒,他的臣民会因此对大哥怀恨在心。大哥要降服乌桓,需要的是恩威并施。”
萧潼蹙眉,沉吟片刻,道:“沿途之中多有风险,我们尚不知长孙澜的人是否会出手,所以朕暂时不能答应你这个请求。朕跟你说实话,对郝凌这个人,朕也相当欣赏。只是,欣赏是一回事,敌我双方的地位是另一回事。三弟,你总是感情用事,分不清孰轻孰重,一意孤行。朕最担心的就是这点,你且想想,郝日同你一样善良仁慈,同你一样忧国忧民,同你一样是君子,可若你与他易地而处,你会中途逃跑,陷他于不义么?”
萧然愣住。
“你不会这么做,因为你更信守道义二字。可他却不然,在他心目中,永远以国家为重,以父亲为重。为了这个立场,他可以不要原则,不要信誉,这是他跟你的最大不同。
将来你征战沙场,会遇到多少风云险恶?你若永远凭着自己的心去处理问题,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轻易丢了性命。朕打你罚你,无非要你好,你明不明白?”萧潼的声音渐渐变得严厉,萧然恭声道:“是,小弟已经得了大哥教训,小弟会铭记在心。”
萧潼苦笑:“但愿如此。”然后脸色一正,道,“朕只答应你,回到京城后,解开郝凌身上的枷锁,将他软禁起来。只要他信守承诺,朕自会尊重他,绝不折辱他的人格。”
萧然见此情景,知道大哥心意已决,不容更改,只能顺从地谢恩。
松峦居中,唐玦正在龙朔屋里呆着,听闻皇上暂停行程,他心里倒有些欢喜。离家的日子已不短,一回京城便该回家了。可难得兄弟重逢,而且一路相随,他实在不想就这样与大哥分手。可龙朔至今没有回去的打算,每次他一提起,他便会顾左右而言它,令唐玦百般无奈。
“真得感谢萧然,如果没有他,你我兄弟怎能相逢?”他捧着一杯茶,看着窗外,目光变得悠远,仿佛陷入回忆,又仿佛在感慨,“你只说你在龙翼,可龙翼究竟是什么组织,在哪里?小弟一无所知。这些年,你偶尔给我送上纸字片语,说的都是无关轻重的话。而我每次巴巴地写了长长的信,托来人带回。
有几次,我派人跟着送信之人,可都被他甩掉了。我知道,你有意躲着我们,不想让我们找到,所以派来的人也极机敏,轻功绝佳。
爹几乎调动了所有江湖势力去查找你的下落,可你杳无音讯。爹面上不说,可心里很难过。特别是你刚离家的那几年,他脾气很坏,我和几位师兄弟、甚至叔叔们都经常受到爹的责罚。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我伺候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