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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来。他意识到失态,又把茶杯放回桌上,手指虚抓着空气,脸上的肌肉有些痉挛:“他扫除了一切障碍,所以现在轮到我了。不是我的错,不是!是他早就算计好的!”
“不是。”萧然明知道大哥蓄意已久,却直觉地为他辩护,“如果没有杜太傅揭发舅舅结党营私、把持朝政的罪过,大哥不会”
窦惠卿冷笑:“然儿,你太单纯善良,太容易上当。你可知”他的声音忽然尖利起来,眼里射出悲愤已极的光芒,“你可知你父皇是怎么死的?哈哈,他做得太完美了,简直是天衣无缝,连你母后都不知道天可怜见,让我知道了,哈哈,哈哈”
窦惠卿仰头大笑,可是泪水却沿着他的脸颊滚滚而下,最后笑声卡在喉咙里,变成呜咽。
萧然只觉得一只魔爪狠狠攫住了自己的心,将它从胸膛里扯了下来。他腾地跳起来,扑到窦惠卿面前,不顾一切地揪住他的衣襟,怒目圆睁,嘴唇颤抖,脸色开始发白:“你知道什么?舅舅难道我父皇不是病死的?你快说你快说,是怎么回事”胸腔里的空气急速被抽光,萧然只觉得窒息,好痛
“你大哥自十三岁参政以来,每天亲手为先皇斟上一杯茶。那杯茶那杯茶里放了慢性毒药,每天一点点,毒性渐渐侵入你父皇的五脏六腑。两年,两年时间,慢慢的煎熬也许你父皇临死前自己觉察到了,他劝御医们不要再白费力气,他安然地等死”
“不!”萧然疯狂地打断他,双眸已是赤红,脸上却苍白得没了一丝血色,浑身都在颤抖,“你胡说!舅舅,你在胡说,你为什么要污蔑我大哥,为什么?!”
“我没有污蔑他,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我和你一样,根本没料到他会这么狠,为了早日登上皇位,他竟然能做出这样灭绝人性的事来。”窦惠卿的脸色慢慢变得灰败,脸上每根皱纹里都充满痛苦,“可是,然儿,我有人证。”
“是谁?”萧然发出一声类似于负伤的野兽般的嘶鸣,脚下踉跄了两步,几乎站立不稳。
“太医院最有资历的太医胡雍!”
第十七章 魑魅搏人应见惯
墨阳在厅外候着,他听到了萧然那声撕心裂肺的低吼,可是没有得到允许,他不敢闯进客厅去。他只是直觉地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等他侧耳细听,却再也无法听到什么。门是关闭的,看不到里面萧然的样子,而窦府的两名家丁就在自己几步以外的地方站着,眼角的余光中隐约带着戒备之意。
墨阳的瞳孔有些收缩,脊背挺了挺。分明是夏天,可他觉得身后吹过来一股冷风。这个窦府,怎么给人阴阴的感觉?
手指握紧腰畔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慢慢变红,然后渐渐褪去血色。墨阳咬了咬牙,告诉自己要冷静。
萧然一步步倒退,木然地跌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仿佛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眼前一片空白。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躯壳,正回过头来看着那副空空的皮囊。
好久,好久,他听到耳边有人低唤:“小王爷,小王爷。”
意识渐渐恢复过来,目光也有了焦点,终于看清眼前跪着一个人。一个身穿浅灰色衣衫的老人,满头银发,默默地看着自己,同样暗灰色的眼睛里悄无声息地诉说着同情。
“胡太医?”萧然蠕动着嘴唇,发出干涩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儿?”
胡雍怔了怔,恭敬地俯身叩首,声音迟缓而沙哑:“回小王爷,臣已经告老还乡。路经此地,特来拜见窦臣相。只因为,有件事情在臣心中已经埋得太久太久,臣若再不说出来,便会疯了”
萧然唇边露出一个比哭更悲怆的笑容,轻轻伸手:“胡太医,请起来坐吧,慢慢讲给本王听。”
老人颤颤地站起来,在旁边坐了,黯然地低着头。呆了半晌,才沉沉叹息道:“小王爷,去年先皇驾崩后,臣原想告老还乡。可是怕做得太明显了,遭到皇上怀疑,所以才忍到现在。后来臣相被贬,臣越发觉得心寒,皇上无情至斯,先将先皇毒杀,再除去臣相这样的朝廷重臣。他心狠手辣,不知道下一步还要对付谁。臣于是推托年迈,毅然离开皇宫。得知臣相回到故乡,便前来找他倾诉衷肠。”胡雍的头慢慢低下去,脑后的几缕白发轻轻颤抖。
萧然模模糊糊地想起,母后驾崩后,自己曾受不了打击而昏倒,醒来后见过这位老太医。那时候的他,头上大部分头发都是灰白的。可是一个半月没见,他的头发竟然全白了。是因为担着那个秘密,心里的负担太重了么?
窦惠卿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胡雍:“胡太医,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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