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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我们去医院。”耳边的声音轻哄着,曾雨闻言,侧头看近在咫尺的韩孟语,他正低头注意着脚下的路况,他们间的距离近得让她可以看到他发鬓处浅浅的发根。曾雨复又低下头去,看他拥住她的那只手,扣在他黑色外套上,显得特别的白,胳膊传来的感觉,让人觉得那只手十分有力,即便她晕倒,他也不会让她滑地上去的。
曾雨觉得自己索性晕倒好了,随便怎样都好,腻在他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听他温柔的耳语,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沉溺,没有关系,虽然她常常用以自我告诫的信条告诉她这样的沉溺是错误的,可是这会儿没有关系,她生病了,不管她现在想怎样都没有关系,生病的人可以被原谅,她不用去拒绝他,不用抗拒他,即便是贪恋、是沉溺,都可以被原谅。
蓦然回顾,情感乍现(6)
医院的人很多,医生给曾雨量了体温,问了些情况,就给曾雨打试验针,那一针下去,一直混混沌沌的曾雨就清醒了不少,真疼啊!她多久没打这种针了?
没有可供躺着休息的病床,曾雨就在注射室的椅子上,蔫蔫的坐着。注射室里有好几个哭闹不止的孩子,让曾雨觉得心里更加的烦噪不安。韩孟语交完费用,看到她那副浑沌无力的模样,眉头就未松过,在她身旁坐下不久,医生就过来查看手腕,让护士给曾雨进行静脉注射。
曾雨感觉随着冰凉的药水进入身体,整条胳膊一点一点的像被冻住了一样,酥痛酥痛,加之身体的不适,一想到还要在这里一直坐着吊完水,就烦躁难受的想要哭了。
然后,她感觉到肩上一沉,看到韩孟语的手拢住了她的肩,对她轻道:“靠着我躺一会儿吧。”
曾雨没作声,也没动,她还在犹豫,他却施力,已将她的头轻按到他肩上,曾雨想,幸好是肩上,总归不是太过分,靠着便靠着吧,有个肩膀靠靠,至少没有那么的难受。
曾雨觉得自己睡得极不安稳,耳边总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还有小孩哭声,吵得她的神经敏感脆弱极了。后来调换了好几个睡姿,觉得舒服了,才恍惚睡去。中间有一段时间睡得还好,后来又被什么声音吵醒了,似乎还听到韩孟语在跟谁说话,说在医院什么什么的。
曾雨再次醒来时,觉得自己似乎被捂出了一身汗,有小护士在给她换瓶,曾雨惊觉自己不知道怎么的竟滑到韩孟语怀里去了,身上被他的衣服盖的好好的,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曾雨撑着手想要坐起来,他急急拥住,道:“那只手不能用力,会跑针,就这样躺着,我们只剩这一小瓶了,坚持一会儿,吊完就可以回家了。”
她突然就觉得很安心,先前难受的感觉似乎缓解了不少,于是便依言的继续躺着,可是这一醒来,便又不想再睡了,抬眼看韩孟语,他正低头看她,两人眼光一相触,曾雨便慌忙把眼闭上,可是又隐隐觉得他肯定还在看自己,想睁眼,又怕被他逮个现形,于是眼皮就那样抖啊抖啊,直到她听到他发自胸腔的笑来,她才又睁开了眼,一睁眼,便又瞧见了他果然含笑盯着她在看。
“我还是坐起来吧。”曾雨不安的动了动。
他也不说什么,小心的避开她扎着针的手,轻轻的扶着她坐正了,伸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眉头不再郁结。
“我觉得我好了,我们不吊了吧,回家吧。”曾雨带着些哀求的道,她真想回家。
韩孟语看了一眼吊瓶的药水,揉了揉曾雨的头顶,像哄小孩一样道:“不多了,我们吊完它,这样明天来打个小针就行了。”
“明天还要打针啊?我觉得我真的好了……”只是声音还有些有气无力,想想自己没有吃晚饭,那定是饿的。
“哥,你饿了吧?”他也没有吃。
她叫他哥,是一时感慨,觉得他对自己很好,她觉得对他说“谢谢“是一件很生分很别扭的事情,所以叫他哥,其实是想讨好他,又或许,是在给他或自己一个暗示,尽管她没长大时,曾对他吼过,说他才不是她的哥哥。
“不饿。”他的唇抿着,眼睛就盯着药管里药水一滴一滴的滴落,一时间,两人又无语了。
从医院回来,已经夜里十二点了,韩孟语让曾雨靠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便去厨房里热饭菜了。
饭菜热好时,曾雨也闻到了一股让她食指大动的香味,她关掉电视走到餐桌旁,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却只热了一两个。韩孟语还在厨房忙活着,曾雨面对着那一桌子的菜,垂涎不已。
那感冒来得急,去得也快,一旦曾雨觉得舒服了,便觉得应当已经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