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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楠慢慢地回转过身来,她不知道一双眼睛已经紧紧地盯上了她。
那是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眼睛不大,但目光深邃,像是看不见底的大海。一张国字脸,写满了沧桑。厚厚的嘴唇紧闭着,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都很顺溜地往后抿着。
显然,他看她已经很久了。他坐在靠近窗户的一个位子,是最后排的一个位子。
他看芷楠就像是在欣赏一幅油画,不,确切地讲应该是研究,研究光影,研究视角,研究颜料的深浅。
在他看来,芷楠就是他的一幅作品,是他未完的大作。
市土地交易中心的人走到主席台前开始讲话了,会场上安静极了。
外面的晴空突然打起了一个闷雷,里面的人仿佛点击一般,不由得都张大了嘴巴。湿润的风刮进一股新鲜的空气,似乎还带着纤弱的雨丝。外面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那是春天柔软的发丝。
老社长把眼睛摘下来,芷楠递给他一张餐巾纸,他颤抖着接过来,小声地对芷楠说或许今天我不来就好了。
芷楠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台上的人报出了起拍价,台下有些许的骚动,一个个的数字如同砂锅里炒焦的黄豆一般冒着烟气爆出来。
赵君堂看了看周普仁,那个意思仿佛在说该轮到我们出场了。
周普仁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说,等着吧,看看谁叫到最后。
坐到最后排靠近窗户的那位已经眯缝起了眼睛,好像要打瞌睡的样子。
一位男记者,瘦瘦小小的,像块干瘪的萝卜干,竟然把镜头对准了他,还故意搞笑似的把聚焦对准他的脸一顿猛烈拍射。
他的眼睛依旧紧闭着。
小萝卜干记者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头。
他猛地伸出手啪地一声回了小萝卜干一巴掌,眼睛依然闭着。
萝卜干握紧了拳头,照着他的脸就想打过去,但手却被一个人捏住了,捏得萝卜干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那是坐在男人旁边的一个细细长长白白净净的斯文男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睛,他冲着萝卜干使了个眼色,好像在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收拾家伙滚蛋吧,别在这里煞风景了。
萝卜干狠狠地看了看那个闭着眼睛的男人,悻悻地走开了。
报价的声音渐渐得少了,最后如同秋虫的呢喃,慢慢地趋于悄无声息,会场重新恢复了安静。
台上的人举起了锤子,刚准备砸下去,有人报价了,六亿五千七百九十八万九千,芷楠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了,报价的正是赵君堂。
下面的人一阵唏嘘。
台上的人举起锤子想砸下去,从会场的最后排传来一个声音:六亿五千七百九十九万!
大家的热情来了,都纷纷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跟萝卜干记者使眼色的那位细细长长的男人。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说。
他旁边的男人依旧闭着眼睛,但细心地看去,他的嘴唇紧紧地闭着,连唇线上都绷着青筋。
赵君堂回头看了一眼,对身边的周普仁说大哥看来这小子有点来头。
周普仁说有人敢跟我叫板,那大家就好好玩玩吧,小赵继续报价。
会场里鸦雀无声,静得连每个人自己的心跳都能够数得清楚,只有一起一落一起一落报价的声音。
就在小赵报价的瞬间,会场的门开了。押运钞票的武警持枪走了进来,会场里一阵骚动,人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随后,六七个武警抬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一直走到主席台前。
武警把箱子放好后,持枪站在两旁。
紧接着后面走进来几个男人人,几乎都穿着一样的服装,中间是一个男人,四十多岁,黑色的方脸,粗糙的皮肤,但胡子刮得很干净。
在记者们一顿的聚焦扫描后,男人的皮肤亮得像是一面凸透镜,足以把会场所有的人都容纳进去。
这个时候,坐在后排的那位闭着眼睛的男人和身边细细长长的男人几乎同时走到了前台,跟中间的方脸男人打着招呼,说大哥今天不过来了?
中间男人沉思了一会儿说大哥还有大哥的事情。他毕竟是我们的大哥,考虑得比我们多多了。说着,他吩咐其他人把箱子打开。
这个时候人们的眼睛都盯着台上,就连赵君堂和周普仁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周普仁推了推赵君堂说继续报价,赵君堂的话音刚落,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