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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内力的,要能打断他的话,可见这人功力也不算浅。
只听他说道:“高大侠,仅凭只言片语,便断定这几起血案是鬼谷做的,恐怕牵强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一处,周子舒眯起眼睛望过去,只见那说话的人身长不足三尺,竟是个侏儒,偏偏骑在一个大汉肩膀上,那大汉仿佛小山一般,周子舒在男人里,便已经算是身量颀长,尚且要仰头才能看见那大汉面容。他面上须发乱作一团,外面只露出一双铜铃似的眼睛,却颇为小心地顶着那侏儒,仿佛担心他坐不稳似的,还用那蒲扇一般大的手轻轻地攥着侏儒的脚腕子。
“地公”封晓峰和他那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的高山奴?
鉴于这两位身体特征实在太过明显,一出口,便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他们是谁。周子舒眼神闪了闪,心里对这封晓峰倒是没什么恶感,传言这是个亦正亦邪的主儿,做事全凭自己好恶,没什么原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为人十分偏执,也是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的。
一辈子除了跟他这高山奴形影不离,谁的账也不买。简而言之,是个刺头。
只听封晓峰尖声道:“高大侠说话好没道理,说什么鬼谷‘作恶多端’,青竹岭恶鬼众自然作恶多端,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走投无路放着好好的人不当,去当个鬼,可恕我多嘴,那青竹岭鬼谷已经鬼鬼祟祟地存在了不知多少年,鬼谷从来有规矩,有进无出,有来无回,恶鬼们也再不曾到人间做过案子,为何非在此时出来为祸?”
高崇抿起嘴,这一脸平易近人像个弥勒佛一般的大侠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竟出奇的厉,有种说不出的压迫力,他盯住封晓峰半晌,才缓缓地问道:“原来是封兄弟,那依着封兄弟的意思,又该是怎么样呢?”
封晓峰冷笑道:“封某不用你客客气气地道声兄弟,你嘴上说兄弟,心里肯定骂矮子,何必这么虚伪呢?我封矮子就是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特来给各路英雄提个醒,以防各位吃饱了撑的,叫猪油蒙了心,做出什么……没门没面的事。”
周子舒听了两句,便知道传言非虚,这封晓峰是说不上什么大奸大恶,没准还是个性情中人,可就是不招人喜欢,不但不招人喜欢,简直是条疯狗。
听说有人因为当面说了一句“矮子”,便被他割去舌头——别人不客气地叫他,他要翻脸割舌,别人客气一声,他又觉得人家虚伪,简直太难伺候了。
高崇轻轻一皱眉,可毕竟一代名侠,自持身份,不大可能跟封晓峰这条疯狗一般计较,仍是客客气气地问道:“还要请教封大侠是听到了什么传言?”
封晓峰怪鸟似的“桀桀”笑了两声,冷声道:“高崇,你何必装糊涂呢?穆云歌和于天杰怎么样我不知道,可你敢说张玉森和泰山掌门的案子,与琉璃甲无关?”
此言一出,众人中有知情人即刻脸色大变,小声议论四起,周子舒注意到高崇似乎转过头和慈睦大师对视了一眼,表情都颇为凝重——反倒是传说中古僧弟子的那年轻人无动于衷得很,临着高崇而坐,仍旧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一副两耳不听尘间事的大仙儿模样。
张成岭坐在另一边,本是靠着赵敬,闻言偷眼去看赵敬,竟见这位长辈在听见“琉璃甲”三个字之后,脸上徒然裹上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夹杂着愤恨与深思,竟显得面目有些狰狞起来。
少年到了嘴边的话,便卡在嗓子眼里问不出来了。
这不多的时日,他明白了很多事,从别人的议论和眼神里,张成岭不止一次读到过那种带着轻视的怜悯——是啊,他爹是名震江湖的张玉森张大侠,怎么会有这么个不提气的窝囊儿子呢?他甚至听见过赵府上的仆从偷偷议论,那么多人拼了性命,保住这么个小孩子,可有什么用呢?
文不成武不就,是能指望他给张大侠报仇,还是能指望他重振张家呢?
他们只是把他当成个招牌,无论是谁,说起鬼谷,义愤填膺一番之后,都要指着他来一声,这便是张家遗孤了,孩子,你放心,我们肯定为你父亲和全家讨回公道。
一个无用而可怜的招牌。
张成岭就忍不住思念起那日破庙里萍水相逢的那个,面黄肌瘦又寡言少语的男人,自从那个恐怖的晚上之后,他没有一宿不做噩梦,可他谁也不能说,谁会在乎呢?连赵伯伯都对他说,孩子,你得挺起腰板来,不能怕了那些个魑魅魍魉的鬼东西,大家伙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总有一天能给张家报仇。然而再没人搂住他的肩膀,柔声说一句“不碍事,你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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