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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辛步愁淡淡然下意识摸摸耳朵,“可几日没见,我的耳朵却舒坦多了。”
“不可能!”呼喝延亲昵地揽了揽他肩头,“人虽见不着?我可整日在嘴边叨念着你唷,说你耳根不痒,老哥哥可不信。”
“你派人找我来,”辛步愁在他招呼下落坐皮毡,淡然问道,“就是要和我讨论耳朵的事情?”
“当然不是!”呼喝延笑意晏晏,“这些日你不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方才你进我营帐前难道没见着有人在外头搭台子?”
“干么?”辛步愁不带劲,“又是角力大赛?”
“不!”他摇摇手。“是那日打咱们这儿离去的壬王爷,回燕京后与他们大明天子一块儿回送咱们鞑靼的和平赠礼。”
呼喝延扳着手指头,笑意更浓,“金丝织品、银制器皿、中原特产蜜果点心、字画陶瓷……”他数了半天笑叹口气,“更绝的是,壬王还特意请了燕京出了名的戏班子来咱们这儿演几出野台戏,还请了通议管事先将脚本在演前印妥了发送,说想让咱们人民尝尝中原人情风土事物的风雅典故。”
“是吗?”辛步愁向帐外瞄了瞄,果见着一群鞑靼妇孺兴高采烈手上捉着纸张比手画脚着,他转回头看向呼喝延,“这男人倒是懂礼的。”
“是呀!是呀!”他笑晏晏。
大明皇朝尊重了的感受,只不过……“他搔搔头一脸不解,”壬王爷也送了份礼给你,按理说,你是他救命恩人,可为何他会送这样的礼呢?按理说,他这么懂礼的人是不该送这样的礼……“
“成了!”辛步愁打断对方,漠然环着胸口,“他到底送了什么给我?”
“千里迢迢,”呼喝延心里依旧盘旋着疑惑,“壬王他送了个女人给老弟。”
“女人?!”辛步愁瞳眸寒漠,下意识便要开口让呼喝延将这礼给退回燕京。
“是呀!若是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也就罢了,可却偏生……”呼喝延锁着眉有些接不下去。
“偏生怎样?”听见后语,辛步愁反倒被挑起了兴趣。
“那是个,”他涩然而笑,一副帮朱佑壬深觉羞赧的样,“又聋又哑又瘸又长满了麻斑的丑女。”
边说着话呼喝延身子还边泛起大小疙瘩,那日初见着壬王遣人送来给辛步愁的“礼”,他乍见之下的反应就是如此。
闻言辛步愁反倒沉默了,朱佑壬是个聪明绝顶的男子,每着棋都有他的思量,送这样的“礼”自然也有他的原因。
见辛步愁不说话,呼喝延一边劝慰一边帮他出主意。
“你也别为难了,虽然他是你们大明的王爷,反正你又没打算回转中原,倒也不需买他的帐,这女人不论咱们怎生安排,壬王也看不见了,老弟先忍耐个几天,过些日子等她那些唱戏的同乡离去后,小王再来帮你想办法,还有……”
他自书牍中取出一封信函递给他,“呶!给你,这封信是同那女子一块儿来的,是壬王爷给你的。”
辛步愁摊开信,上头写道——
辛兄台鉴:
壬在鞑靼承兄鼎协,不胜感念。
鞑靼别后,想兄在异地万事均妥,惟欠心药一帖。
区区药引,恳请笑纳!
心药?!辛步愁满腹疑云,什么意思?
此女,名去病,换言之,从头到脚都是病,
后半生若无神医相伴,想来命不久矣!
外伤便罢,最麻烦的,还是她的心病。
外伤易医,心病难疗,此女心病,就在太信天命。
天命虽达、但真情,却才使人在逆境中得以活存的原因吧!
辛步愁愣了愣,持着信的手掌冰冷着——
去病去忧,
朱颜未改,
昭然若现,
漓水之湄。
“那女子……”启了嗓,辛步愁才发现自己的喉间有多么紧绷干涩,“现在何方?”
“你人不在,我只得先将她安置在你营帐里,她一来,还吓得那几个鞑靼美人儿都跑光了……”
呼喝延话还没说完,眼前人影已杳,没得说,只得讷讷然搔搔头。
“这辛老弟也是怪脾气,营中有美人儿时躲得跟避豺狼似的,这会儿,不过是个丑女,却为何跑得这么快?”
想了半天,他头发都快搔光了,却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
◎◎
甫掀开帐幕,辛步愁半天回不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