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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有死的。到处捉来与本处和尚。也共有二千余众,到此熬不得苦楚。受不得厓煎,忍不得寒冷,服不得水土,死了有六七百,自尽了有七八百。只有我这五百个不得死。”
行者道:
“怎么不得死?”
众僧道:
“悬梁绳断,刀刎不疼,投河的飘起不沉,服药的身安不损。”
行者道:
“你却造化,天赐汝等长寿哩!”
众僧道:
“老爷呀,你少了一个字儿。是长受罪哩!我等日食三餐,乃是糙米熬得稀粥,到晚就在沙滩上冒露安身,才合眼就有神人拥护。”
行者道:
“想是累苦了。见鬼么?”
众僧道:
“不是鬼,乃是六丁六甲、护教伽蓝,但至夜就来保护。但有要死的,就保着,不教他死。”
行者道:
“这些神却也没理,只该教你们早死早升天,却来保护怎的?”
众僧道:
“他在梦寐中劝解我们,教不要寻死。且苦捱着,等那东土大唐圣僧往西天取经的罗汉。他手下有个徒弟。乃齐天大圣,神通广大。专秉忠良之心,向与人间报不平之事,专是济困扶危,恤孤念寡。只等他来显神通,灭了道士,还敬你们沙门禅教哩。”
行者闻得此言,心中暗笑道:
“莫说老孙无手段,预先神圣早传名。”
他急抽身,敲着渔鼓,别了众僧,径来城门口见了道士。那道士迎着道:
“先生,那一位是令亲?”
行者道:
“五百个都与我有亲。”
两个道士笑道:
“你怎么就有许多亲?”
行者道:
“一百个是我左邻,一百个是我右舍,一百个是我父党,一百个是我母党,一百个是我交契。你若肯把这五百人都放了,我便与你进去;不放,我不去了。”
道士道:
“你想有些风病,一时间就胡说了。那些和尚,乃国王御赐,若放一二名,还要在师父处递了病状,然后补个死状,才了得哩。怎么说都放了?此理不通,不通!且不要说我家没人使唤,就是朝廷也要怪。他那里长要差官查勘,或时御驾也亲来点札,怎么敢放?”
行者道:
“不放么?”
道士道:
“不放!”
行者连问三声,就怒将起来,把耳朵里铁棒取出,迎风捻了一捻,就碗来粗细,幌了一幌,照道士脸上一刮,可怜就打得头破血流身倒地,皮开颈折脑浆倾!那滩上僧人远远望见他打杀了两个道士,丢了车儿,跑将上来道:
“不好了,不好了!打杀皇亲了!”
行者道:
“那个是皇亲?”
众僧把他簸箕阵围了,道:
“他师父上殿不参王,下殿不辞主,朝廷常称做国师兄长先生。你怎么到这里闯祸?他徒弟出来监工,与你无干,你怎么把他来打死?那仙长不说是你来打杀,只说是来此监工,我们害了他性命,我等怎了?且与你进城去,会了人命出来。”
行者笑道:
“列位休嚷,我不是云水全真,我是来救你们的。”
众僧道:
“你倒打杀人,害了我们,添了担儿,如何是救我们的?”
行者道:
“我是大唐圣僧徒弟孙悟空行者,特特来此救你们性命。”
众僧道:
“不是,不是!那老爷我们认得他。”
行者道:
“又不曾会他,如何认得?”
众僧道:
“我们梦中尝见一个老者,自言太白金星,常教诲我等,说那孙行者的模样莫教错认了。”
行者道:
“他和你怎么说来?”
众僧道:
“他说那大圣——磕额金睛幌亮,圆头毛脸无腮。咨牙尖嘴性情乖,貌比雷公古怪。惯使金箍铁棒,曾将天阙攻开。如今皈正保僧来,专救人间灾害。”
行者闻言,又嗔又喜,喜道替老孙传名!嗔道那老贼惫懒,把我的元身都说与这伙凡人!忽失声道:
“列位诚然认我不是孙行者,我是孙行者的门人,来此处学闯祸耍子的。那里不是孙行者来了?”
用手向东一指,哄得众僧回头,他却现了本相,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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