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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实在对不住,想着你是张把式的族兄,说错了。”周夫人说得不紧不慢,咬字极清楚。
“啊,不,不是族兄,是表兄弟。”宋辊没想到人家有留意这点,回过神来,有点讪讪,脸上虽然没有红,可是语气里却早无一进驿馆时的胆气,今天自己来的目的只怕对方已了然,心里便有了怯意。
周夫人听了,点点头,也不再追问下去。“给那两位买的棺木,听我家管事说过,上好的杉木,比照庶民的最好的置备了,也请来了高僧给超渡了七天七夜,几位都同意了。我家老爷在成都府好歹也呆过四年,遇有灾情也需得出入田间里巷了解民生疾苦,从归州码头到奉节,哪怕是到成都府,路程也近。不知运棺送葬的费用一人五百贯是否也差不多了?”
“棺木自然是好的。就是安葬费毕竟乡俗不同,费用不一样。夫人说的那个价格也有。”裴船家很是厚道地说了一句,其他几人想了想五百贯,也不吭声了。
“自然,风俗不同,操办起来不一样。妇人我不怎么出门,不过也听府里人说起。只这安葬不得超例,朝廷可是明禁的。再说,对于过世的人来说,我哪里想算计于此,逝者本已不幸,我何尝……”周夫人说着也掉泪。
这话说得其他人都鼓噪不起来了,算是基本同意了。
这后头,阿素劝不动小姐离开,很是无奈。知小姐是铁了心的要在这里瞧个清楚,只得又去取一件罩衫过来给她套上,搬了个杌子让她坐好,又拿了些果子放在她手里,再三低声叮嘱道:“我去给夫人煎药,小姐千万不要到堂上去。便是在这里听,也万万不得让他人知晓。”
文箐感于她如此会服侍人,真正觉得当个“小姐”不是一般二般地享受啊。一再表示自己肯定不会上前面去,只在这后头听着,只想她别再说了。
阿素却离开几步,又折返过来:“小姐,我去叫了栓子来陪你。你可记得不要到前面去。”
文箐闲她罗嗦,耽误了自己的现场观看,也不管她再说什么有的没的,便一个劲儿点头,推了她走。
厅里也不知又发生了什么,只见陈嫂语气有些愤然道:“夫人,容奴婢插一句嘴。他们行规中例行赔偿也就是一人几两银子,奈何找上咱家便这般算计?”这话掷地有声。
厅里有遇难者的亲戚,也掉泪,却也不想自己死去了兄弟,可有人说自己兄弟不值钱的,于是也责怪几声:“死的不是你家的,自然是疼银子了。”
“便是拿银子来买我们命么?”
“我们人都没了……”
“陈嫂,休得胡言。”周夫人当着众人的面斥道,拭了拭眼角的泪,对众人道,“各位也别误会,想来是刚才的话,各位听左了。先听我几言。我这又哪里是要计较这几贯银钞,便是去世的伙计自然要好生安葬的,只是如果赔偿的钱全花在了安葬上,不如现在体面地给下葬后,省点儿钱给各自的亲人,毕竟生活都不容易。死者在天之灵也能得以慰藉。我也略略打听了一下,三人全部安葬送棺等花费也就是一千二百到一千五百贯,如今咱们便是算为一千五百贯钞。”
说完顿了顿,又看了众人没反对,接着道:“至于对于这几个伙计的性命补偿,就是十两银一位,现在咱们这归州的银钞可是按官价换算来三位的费用全部下来是四千二百贯钞。这样,各位觉得这帐可算得明白?要是我妇道人家算错了的话,只管指出来。”
文箐在后面听得这番话又是钞又是银子的,晕头晕脑地,也不知是明代怎么个算法,不是一直用银子?不过听陈嫂这么一说,便知道周夫人给的十两银子是很优容了。且不知如何打发这般人的贪心?
而厅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列出来的十五两银子肯定是讹的,以为会被说成几两银子就打发了事,但是没想到夫人居然会同意十两银。当下,各人心里都有想法,可是人家话也说出来堵了自己要说的,也没理由再想多要一点了,只得点头了。其他人看向原来叫嚷着要来算帐多要钱的宋辊,发现他因了刚才被周夫人那句话刺得当了缩头乌龟,也不帮着说话。眼下也不好埋怨他,只待回去说他来时如何强硬,现如今却如此没了想法。要的价太高,等于自己打了耳光,好在周夫人说话还算好听。要不然,传出去,都说是讹钱的,以后在水路上可难吃饭了。虽然这上半段水程基本都是川帮差不多垄断了。
俩位船家也同意了。另两个死者的亲人起身,给周夫人磕头道谢,宋辊见状,也只得如此。
陈嫂作势拦了拦,周夫人满脸哀容地道一声:“不敢当。快快起来吧。且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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