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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工了……你病得没个人样,还跟我死死活活争。哼!死也好,活也好,随便吧。天下那么多爷,我怎么遇到你这种当爷的?我祖宗八代欠你什么啦?”
燕子京好像要冷笑。但他烧得厉害,冷笑起来嘴角歪斜,倒像是哭。
他说:“你……欠我……一条命。”
端午也冷笑:“好,我还给你就是。给你三条路选。第一条,让我马上自杀。第二条,你自己杀我算了。第三条,我来救你的病。等我们平安了,大家两清。你选吧!”
燕子京眸子动动,手在腰间胡摸,居然还能回答:“我才是主人……”
端午狂笑,把肺都快笑破了。那一刻,她真觉得自己和燕子京呆在客栈过夜,还不如死好!
她一鼓作气道:“错了!只有我活着,你才能当主人!”
说完,她使劲力气,朝门外冲去。其实她压根没想死,只想少看见燕子京一会儿。
一道银光,从燕子京腰间闪电般飞出,反系住了她腰带。
端午踉跄摔倒。一看,是条筷子粗细的银链子。她愤然,毒舌道:“呵呵,敢情爷就会对付弱女子。你机关算尽,为何没想到小松鼠他们留了这一手啊?”
燕子京没力气拉她,也不放手。
他断断续续说:“……你算弱……女子?你……你杀人的……我……我也留了手……”
端午眼睛一亮。她蓦然记起燕子京在小松鼠走后,隐隐得意之色。燕子京看似几乎倾家荡产。但其实他一向是个能算计的。譬如说,他到和田前,就命阿常将部分财物押回中原老家去。在尉迟府,他戴上醒酒石戒指,假装醉酒……这么说,小贼们也会损失吗?
现在,他和她实在都够惨的。官道的下一拨商队,不晓得什么时候到?如果还有别的匪帮来呢?燕子京有武功,也有心计。她要利用他,也让他利用她,二人才可渡过难关。
端午乖乖走回去,放句软话:“爷,我知错了。我再不意气用事了。你难受,想吃药吗?”
燕子京闭上眼。他正在哆嗦,又在勉强忍耐。
端午坐地上,慢慢把背后挂着的银链子钩取下来。燕子京没反对,大概也没力反对了。
端午小心翼翼把地上那件黑貂皮大衣盖在燕子京身上,低声说:“爷,好歹这件大衣还能值几个钱呢。天无绝人之路。”
话音刚落,裘衣被他踢开了。端午想:莫非是太热?明明在打哆嗦……
燕子京哆嗦了好一阵子, 额头上出了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喉头一动,侧过身去。
端午以为他要睡着了。寻思他躺地下,总不是办法,还是要请他挪到炕上去。
但今晚上……睡在这屋子还行吗?不睡在这里,又能去哪里?
“端午。”
她一愣,才发觉燕子京正叫她。
“嗯?”
燕子京说话,虽气息微弱,但已和平日口气差不多了。
他吩咐道:“把炕上铺盖掀开,将那石头拿去伙房磨成粉,再烧些热水来。”
端午依言,几重铺盖下面,是那匪首送的黑色小石头。
也不知燕子京何时把它藏起来的。要是他不藏,那帮人说不定也拿回去了……
燕子京曾说此物能当药。端午握住石头,出门又回头,只见燕子京自己挣起来,跌跌撞撞到了炕边,一头栽倒在铺盖里。
下了楼,端午学着燕子京平日里半睁半闭眼的样子,绕过了尸体。
她发觉:原来,有时人看得模糊点,再恐怖凄惨的景象,也能把自己骗过场了。
她在伙房里忙了半个时辰,出了身汗。也许是曾恐惧到极点,她已不那么怕了。
她低头端热水,走到大厅,冷不防瞅见一个人正坐桌旁。
她“啊”一声,差点没把热水波了。
定睛看,坐着那个不是死人还魂,而是燕子京。
“你不能在那里躺着等我?”她埋怨。
燕子京神游一般,糊里糊涂,等她走近了,他才直着眼说:“怕你跑。”
“我跑去哪里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爷,您临终那么惦记我这个货物,我还能跑吗?对不起,这……这满屋子的人,我还没工夫清。你不嫌,赶快吃药吧。”
燕子京颤手拿碗,吃了半包药粉。他停了一阵,似在犹豫,又仰脖子,把剩下半包也都吃了。
他咳嗽了一阵,像是呛到。也坐不住了,只得趴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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