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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饯别宴,一群人带着暖呼呼的酒意来到芦花荡的船头。
天上有满天星斗,却没月亮,冷霜已下的季节,枯黄卷起的芦草看起来特别苍凉,芦花荡中飘着好几条船,每人的小厮家丁都已经把主子的箱笼搬上船,就等主子上船。
“那就明年见了。”她是来送行的那个,一口气要送走四个。
这些人真坏,也不分批走让她心里好过些,今年的冬天会很冷。
“明年见。”黑羽最干脆。
“一开春我们就回来了,你别太想我。”这是慎,粗线条的他也许是意识到了离别,居然注意到书轻浅披着的大氅带子有些松了,很细心地替她绑紧。
“我会想你从家乡带来的礼物。”她故意装的没心没肺,要一个个哭,恐怕今晚的眼睛会肿得很难看。
“回去吧,你看都下起鹅毛雪了,这次没人送你回家了。”王子瑶最是心细。
“要你说,我就算蒙着眼睛也知道回家的路。”
“要是有空就把琴拿出来练一练,别生疏了。”他还要叮嘱。
“那弦太难,跟我有仇,人贵自知,我真的做不了可以随瑶哥哥去天涯海角的琴弦。”说者无心,她只是纯粹抱怨,希望她的瑶哥哥别给她出功课,要过年欵,不要那么严肃,像老子、庄子、七弦琴这类东西都应该束之高阁,好好吃喝玩乐的过年才对。
她没那天分啊,就别为难她了。
“陪伴我一生的琴弦啊……”
他的眼忽然缀入满天星光,有什么欲吐的情愫,就在那瞬间,后王孙很不识趣的插入两人中间。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上船吧,管家来催了。”他说道,其实他故意的。
他又不是木头,哪感觉不出王子瑶眼里、话里的情意,看来看去就只有书轻浅这个二愣子没进入状况。
幸好她是二愣子,他不由得心存感谢。
于是众人挥手,上了各自的船。
“你啊,好好守在家里等我回来。”穿着黑色狐狸大氅的后王孙脸隐在貂毛围脖中,更显俊逸潇洒。
“为什么要等你?我等的是大家。”这一年后王孙个子长了不少,每每跟他说话,抬头的弧度越来越大。
“你要等的人是我,要盼的人也是我,他们顶多顺便……连顺便也甭了。”
这可露骨了,书轻浅本来就被寒风刮得红扑扑的脸这会儿就连耳根也红了。
“你赶紧上船吧!”她啐他。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船开了。
她看船离岸,心想,再看也瞅不到人了,反正明年春天一到他们就回来了,踏过嘎子响的木板道,一脚才踩在黄泥上,她忽然若有所觉。
“谁?有人吗?”芦草在风里簌簌作响,她听错了吗?
可是有火光,就令人起疑了。
她岔往芦花丛里去,还没看出个究竟,一道鬼祟的影子已扑过来,爪子也顺势凌厉的探了过来。
她侧移避开黑衣人抓来的右手,反手一记肘锤击在他的左肋上,他吃痛的后退,书轻浅冲上前扣住他右腕,重重将它压制,黑衣人想挣扎,她抵住对方的腹部稍稍用力,他便不敢再动,就在她正想着大哥教的擒拿真有效的时候,被她压制在下面的杀手从腿下掏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往她刺了过来。
书轻浅见状只能滚了开来,这一滚,瞥见好几把双机驽平托在暗处,箭簇都包着油棉,有的点着了火,有些远的因为太黑实在看不清楚。
“你们想放火烧船?原来是想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对象是谁?后王孙、王子瑶……还是其他人?
不可以,不论哪一个,一个都不能少!
“四十四,赶快解决这碍手碍脚的东西!”黑暗里传来声音。
这边的打斗还没休止,一直站在船头的后王孙却听见管家慌张地来报说,船夫发现船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凿了洞,最坏的可能,船底下有水鬼在。
变生肘腋。
他迅速抬头,就这一眼,便发现芦花荡那边似乎有变,他心中一凛,直视这个从家里派来的年轻管家,“这里交给你可以吗?”
“包在小的身上。”
“我马上就回来!”
管家低头,再抬头,船上已经失去小主子的踪影。
第4章(2)
就在后王孙飞身往岸上的时候,因为后王两府的船并行,王家船上的王子瑶也发现了不对劲,除了明令自家水手过去支援后家船,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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