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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要给我这个电话?”
“因为……因为我们是哥们……”没想到会被突然这么一问,一时竟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如果我现在跑了,不就等同于畏罪潜逃?”濒临精神失常的边缘,对他人的不信任也变本加厉,“你是不是也受了康泊的指使?你和那个下贱的牛郎一样,在帮助他杀死我?”
那个悲伤的男声马上化作了一阵不男不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随后,电话就断了。
摁断电话后,韩骁给自己的医生打了过去。
“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我正要打电话给你……”
医生告诉他,从他的体内化验出环磷酰胺,一种抗癌症的药物,它会造成人厌食、呕吐、头疼乃至非常严重的脱发。
※ ※ ※
太阳一股脑地西沉,独自在家的向笛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个古怪且柔软的男人声音,对他说,“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离开你的住所。我会给你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直到你出庭。”
向笛刚想回话,突然自玻璃橱门的影射中看到一个正向自己步步逼近的家伙。那家伙一身胶质雨衣,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只隐隐可见垂于颊旁的丝丝金发。
他的手中抄着一把尖头利剪。
向笛只稍稍慌张了一下,马上就笑了。没有求救,没有回头,没有摔下电话夺路而逃,他装作没有发现身后男人的逼近,反倒问向电话那头的康泊,“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吗?”
“她会成为巨星,我向你保证。”那一丝丝的恐慌完全听进了康泊的耳里,电话这头的他微微蹙起了眉,停了片刻问,“他在你的房里,是吗?”
“褚画是个可爱的家伙,可也幸运得可恨。”向笛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笑说,“自认识他之后,我就常常在想,这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不受任何阴霾与过往的束缚,永远似风初起时的春天那么充满希望……”
“他是我的风景。”康泊微微笑了。
“如果……”背后的韩骁并未急着向自己扑近,向笛的声音却有点哽咽,收线前对对方说,“如果也有人愿意这样费尽心思地爱我,就好了……”
他的羡慕真真切切,语气中也不乏自我惋惜之意。这个年轻人想起了和姐姐向莱一同长大的童年,他们俩就像圆头树冠携手依偎的山毛榉,自顾自蓊郁,不怕太阳。
向莱在彼此都还很小的时候就乐此不疲于一种幼稚的游戏。性子顽皮的女孩喜欢趁弟弟睡着的时候在他那张白净的脸上涂鸦,留下一幅简易的抽象画,或者几瞥胡须。有时向笛会被姐姐没轻没重的手给弄醒,突入眼前的是一双狭长的、满是顽劣笑意的眼睛。
一些甜蜜的情绪就在那时产生了化学反应,蹿起了实验室里强力催化剂一样活泼的气泡。姐姐向莱的笑容大多数时候都没心没肺地傻,但只要她一笑,自己也总会被不明所以地感染。
那个时候,向莱还没有被无望的梦想变成一个疯疯癫癫的妓女,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被无望的爱情变成一个人人唾弃的牛郎。街道两旁的山毛榉可以毫不费力地绿上一整个夏天,古老的树木投下大片大片斑驳的荫影,覆盖起两张年轻好看的脸。
向笛始终记得,甚至在姐姐众叛亲离只身离家之前,也曾信誓旦旦地对自己说,真想把你打包起来,塞进我的行李箱,带着一起四处闯荡。
不知这话是否本就是她心血来潮时的随口一提,四处碰壁的向莱渐渐把它忘在了脑后,犹如擦掉一段若有似无的灰。
虚掷光阴的感慨匆促涌进他的脑海,抽丝剥茧,真的没料到一旦阔别旧日时光,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比头一回遭遇时的惊恐万分,向笛回过头望着高举尖剪的韩骁。一种强烈的如释重负感袭了来,他带着波澜不惊的微笑,对他说,嗨。
尖头剪子扎入身体,血腥味儿甜丝丝的,一点都不怕人。
心理医生虽未透露与韩骁的谈话内容,但她证实了一点,这个男人的心理问题非常严重,他目前的精神状态极有可能导致他做出非常危险的事。
如果褚画杀害潘彼得的证据之一是他曾在人前放言要杀了对方,可那个家伙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妄图掐死总统先生的女儿。司法部的人与警方都找到了理由传韩骁来问话。
警察们先去了男人的家,结果却扑了个空,然后他们接到报案找去了那个牛郎的临时住处映入眼帘的景象触目惊心,大滩大滩的鲜血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