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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洁正迈着僵硬的步子往这边走来。
陶然靠着门,惊恐地看着邢洁。
邢洁走到陶然面前,瞪大了血红的眼睛盯着他,突然咬牙切齿地快速说了四个音节:alafasuan。
邢洁的嗓音沙哑,有点含混不清。陶然听不出她说的是哪四个字。
陶然喘着气,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你你说什么?
邢洁又往前逼近了一步,她转动了一下头颅,发出一连串清脆的骨头碰撞声,她的脸都要贴到陶然的鼻子了,陶然能清晰地分辨出她脸上一只虫子身上的茸毛。
陶然感到紧张得窒息,张大嘴喘息着。
邢洁又用同样的方式说了一遍:alafasuan。
陶然还是没有听明白,这听起来像一个外文咒语。
邢洁说完又盯着他看了半天,然后僵硬地转过身,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向楼上缓慢地走去。许多白色的虫子从她的衣服里掉出来,落在地板上。
陶然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尽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猛然看见自己的胸前有一个虫子,立刻惊恐万分地用手将那虫子打落在地上。
他好半天才平静下来,费力地打开大门,冲了出去。
他掏出手机,想打110报警电话,但犹豫了一下,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想到他刚才破窗而入,一定留下了脚印指纹等许多在现场痕迹。他会陷入警察漫长的破案漩涡里去,那样他也许会失去救小烨的机会。
他静下心来想了想,决定给黎琅打电话。
黎琅现在还正在家里,和小烨在一起,他应该和黎琅约她见面好好谈谈了。
鬼妻(14)
见面的地点还是那个咖啡馆,黎琅如约而来。
但是,陶然发现黎琅神情不对,她看他的目光不再是信任的,充满爱意的,而是像一把冷漠的剑,直刺进他的内心。她似乎要用目光把他的身体透视一遍。
陶然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
黎琅先开了口,她的语气带着强烈的讥讽:你叫我来,不只是为了在这里喝咖啡听音乐吧。你在电话里说有要紧的事。
黎琅,我知道,自从小烨出走以后,你心里和我一样,很难受。现在小烨虽然回来了,但他变成那样,我们的心里并没有轻松多少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黎琅,拜托你不要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好吗?你难以想象我心理承受的煎熬有多痛苦。
我能想象得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肝肠寸断,还有失魂落魄,这四个成语够了吗?
黎琅!
哦,还应该再用一个成语:疑神疑鬼。
陶然觉得自己快要失去耐心了,他说:黎琅,你相信我,小烨真的有问题。他不是我们的小烨。
黎琅作出大吃一惊的样子说:哇喔,是吗?那他是谁呀?
这我会搞清楚的。你知道吗,他的作业本上写满了古文。满本子上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你看,你看看。
陶然从包里掏出他从小烨卧室拿出来的作业本,递给黎琅。
黎琅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地说:舐犢之情虎狼猶勝父母,这我早见过了。
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吗?小烨以前从来不写古文的,他最讨厌学古文。
这有什么,小烨以前不知道学习,现在知道了,你反倒不相信他了。你不觉得这句话是在批评我们吗?你不觉得我们应该用更宽容的胸怀来温暖他那颗受伤的心吗?你不觉得自己过去对小烨缺少关爱,缺少理解,缺少宽容吗?你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父亲欠小烨得太多太多吗?
这是两码事!两码事!陶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大了起来。
黎琅突然像机关枪似地发泄起来:这就是一回事!如果不是你那么粗暴地用脚踢他打他的脸,他就不会离家出走。如果他不出走,他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陶然也激动起来:啊,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他连着逃了三天学去网吧打游戏,我去网吧应该怎么说?我应该说:哇噻,小烨,你打得太好了。你来教教爸爸怎么玩?
从小烨出生的时候你就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你说他长得太丑了。你连尿布都懒得给他洗。后来他长大了,变得英俊了,你又说他不像你。哦,我们是不是还要去医院申请做一个DNA亲子鉴定。
黎琅!我现在心里很难受,求你不要再提这些陈年旧事了。这样解决不了我们家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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