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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女面上血水药汁眼泪糊了一脸,也不敢擦,只大哭:“娘娘,是真的,陛下驾崩了!听说是早朝的时候在御座上吐血而亡……赖院正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直直朝后厥了过去,被宫人掐着人中醒来之后,她顿时放声大哭。
孝宗武坤即位只有短短的三年,就结束了他的一生。
只因前两代帝王大刀阔斧的清查本朝贪渎违纪,国库丰足,朝政清明,太子武晔继位十分的平稳。又有孝宗朝时的一干能臣干吏,小皇帝即位之后除了每天上朝,看折子,还要听几位太傅讲课。
永寿宫里,高甫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将傅国舅向孝宗下药之事讲明,见太皇太皇神情怔怔,悲喜莫名,怕她不信,惨然落泪:“先帝在时,念着母子之情,不想让太后伤心,这才将此事隐瞒。若非傅老贼向先帝下了药,他本来已经康复,自然可以如宪宗他老人家一样做几十年的皇帝!”
“住口!”
侍候太皇太后的宫人早知道这对母子是因傅温而起的嫌隙,最终无可挽回。况且太皇太后一向对国舅放不下,高甫竟然敢称傅温为傅老贼,简直是不怕死!
太皇太后似乎完全没听到高甫对傅温的称呼,身上一下来了力气,立刻唤人前去传召赖宗泉前来对质。
当日,高甫撞柱而亡,太皇太后紧攥着胸口,似乎那里压着沉沉的石块,让她喘不上气来。她每喘一次,都要想到,她亲口咒死了她的亲生儿子!
那时候,他生下来,她多高兴啊!恨不得将这天下都捧在他脚边。
他身体不好,她没日没夜的守着他,生怕他有一点点不舒服。
如今,傅温去了,儿子也去了。
这一切的恩怨都随着他们甥舅俩而即将尘封,独留她在这人世间忍受着锥心之痛……
“求仁得仁!”
太皇太后对着静夜虚空轻轻耳语。
翌日,太皇太后驾崩。
次年改元,年号建明。
建明元年,新帝大赦天下。
胡娇闲坐庭前,看肉嘟嘟的许玉儿摇摇摆摆走路。
这小丫头才一周岁过点,正是精力旺盛喜欢走路的年纪,对什么都好奇,就连垂垂老矣的花猫与大牛都不放过。两只狗已经很老了,连骨头都啃不动了,大约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光景,但对许玉儿还是很和善,小丫头摇摇摆摆走过去摸它们的耳朵,两只大狗就缓慢的摇下尾巴表示亲热。
许清嘉处理完公事回来,索性也坐在她旁边陪着,笑叹:“还是夫人悠闲。”
胡娇轻笑:“我除了养养孩子,还能做什么?”碰上个工作狂的丈夫,难道还指望着他陪自己不成?能抽时间回来夜宿在一张床上,她就该谢天谢地了。
许相爷似乎对此也颇为歉疚:“等我老了致仕了,就陪你到处走走,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骗人!”胡娇嘴里指责着他,却侧头枕在他肩上。
相爷伸臂揽住娇妻,微微一笑,再不多言。
他向来信诺,当初打定了主意要娶她,就一定会回去实践诺言。如今答应了她等致仕了就带她到处走走,就一定能做到。
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这个承诺来的很晚很晚。
直到彼此苍颜华发,一起携手经历过很多年的风浪,才有机会离开长安城,去践守年轻时候的约定。
正文 第182章 番外 钧哥儿
番外宁王许小宝
建明五年六月,云南郡宁王府里,主子们都在午休。
侍候小主子的两名丫环坐在廊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议论着郡王妃此次回长安城要带去侍候的下人。郡王妃当年嫁了郡王爷,跟着郡王爷来云南郡六年,生的哥儿都已经四岁了,这才有机会回长安城探亲。因此宁王府里许多从未去过长安的家下仆人都对此次长安之行充满了期待。
“……姐姐是郡王妃定下来要带去长安侍候哥儿的,烦姐姐到了长安,给我买些长安城出名的胭脂香粉,也好让妹妹见识见识长安城的好东西。”
说话的这一位乃是郡王武辉的嫡子武钧房里的二等丫环嫣红。她就是云南宁王府建立之后,郡王妃在本地采买的丫环,还未去过长安城呢。
另外一位丫环绿柳乃是郡王妃从长安城带来的小丫环,后来钧哥儿出生之后,就拨到了他房里侍候,乃是他房里的大丫环。
“其实妹妹也不必失望,钧哥儿乃是第一次回长安,说不定郡王妃怕路上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