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歌接亲 姑爷回门(第2/3 页)
挑水的水井离家一般都不近,因为农村的水井一般都是全村合力挖的一口共用水井,所以往往都是建在村头或者村尾。新人头一次往水井打水的时候,还要往水井里丢几枚硬币,图个吉利的彩头。
这些规矩,小姑自然也不能例外。挑完一担水后,才是给公婆行敬茶礼,公婆会给儿媳妇一个红包,农村人俗称“改口费”,意味着从此以后儿媳妇就正式跟着丈夫一起称呼爷娘了。
阿珍她们来看望小姑的时候,小姑已经挑过水了,敬茶礼也过完了。小姑开始一个一个地给每个伴娘发红包,每人两元,负责给她拿包的春春则按习俗给了6元。发完红包后,小姑又把糖和瓜子一把把地塞到姐妹们的手里。发到阿珍这里的时候,小姑直接把东西塞进了阿珍的衣兜里,把阿珍的全身衣兜都塞得满满的,笑盈盈地说:“带回去分给弟弟们吃。”
早饭小姑跟阿珍她们一起吃,吃过早饭伴娘们就回去了,步行半个钟左右到家。当时的风俗就是这样,送亲团由女方家自理,男方家不负责接送。所以远点的家里有自行车的,伴娘们往往选择自己骑车过去,这样返程就不用走得太辛苦。如果新娘嫁得不远,送亲团也有走路来回的。
回到家,母亲赶紧让她把两元伴娘礼金交给她保管,说是怕她弄丢了或者乱花,还要留着读书交学费,不然学费都交不起。
次日,也就是婚礼的第三天,按风俗是姑爷带着新妇回门的日子。姑爷用自行车载着新妇,新妇用红绸伞遮住头部。回到女方家门时,女方家需要派出一个人(最好是小一辈的,实在没有就由平辈代替)来接新妇的红伞,还要给姑爷斟上一杯热茶,姑爷接过茶后便会打一个份量不轻的红包。
母亲强烈建议由阿珍来干这个活,因为阿珍是家族这一辈的长女,而且自小聪明伶俐。几位长辈商议了之后,觉得也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于是便同意了。
母亲和几位家族的长辈一起征求阿珍的意见,阿珍想也没想便同意了,不就是给小姑接个伞,给姑父倒个茶吗?何况还有红包拿。
可是接姑父的那天,黑压压地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狭窄细长的小巷子,两排看热闹的乡亲,从巷头一直延伸到了巷尾的爷爷奶奶家。奶奶家的大堂内,更是挤得满满当当。四叔娘叮嘱阿珍:“呆会记得,姑父到门口下车的时候,把伞接过来,给你姑父倒杯茶,说声‘姑父请喝茶’,礼就算完成了,切记切记。”阿珍满口答应,四叔娘便让阿珍在靠近门口的地方等着。
两个小伙伴悄悄地对阿珍说:“这么多人啵,又要接伞,又要斟茶,做不好大人肯定要笑你的,你不怕啊?”阿珍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有啥可怕的?”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但还是硬着头皮在那里站着。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原来是姑父和小姑的自行车已经到门口了。母亲急得直跺脚,连推带拉地喊阿珍快去接伞,围观的乡亲们也一起起哄:“新娘家接伞的在哪里?姑爷要进门咯。”
阿珍哪里见过这阵式?一下子愣着不敢动了,母亲拉她也没用。母亲没办法,只好自己去把姑父的伞接过来。
姑父进到客厅了,母亲和几个长辈一起催促阿珍:“快给你姑父斟茶。”围观的人群也不断地起哄:“快斟茶有红包拿。”母亲推搡着阿珍:“快去快去。”可是母亲忘了,阿珍自小就对她十分叛逆,几乎只要是她交待的,阿珍都会从心里产生反感的情绪,这回也不例外。
见现场这么多大人都在等着看自己的表演,而母亲却在这时急不可待地要把自己推出去,就为了那几元钱礼金,阿珍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抗拒情绪。“我不。”她带着哭腔喊。
母亲见她居然这个时候掉链子,真是又气又急,但也只能强忍怒气,硬拽着阿珍到姑父跟前去。
阿珍却偏偏在这时倔脾气上来了,拼命地抓住小姑当初出嫁时下楼的楼梯,就是不肯过去。姑父茫然地站在客厅那里,不知所措。围观的大人们看到这阵式,都哄笑了起来,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二伯母和四叔娘也一起过来哄阿珍,可一向听话的阿珍这回却特别倔。母亲没办法强迫阿珍去斟茶,丢了个大脸,忍不住骂起阿珍来。
阿珍干脆往地上一打滚,哭嚎了起来,这场面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围观的人群看到这样子,笑得更欢了。
阿珍边哭边张开手指缝往外看,见姑父掏出几张崭新的人民币,放到了阿珍身上,边给边安慰说:“好了,别哭了。”母亲只好亲自去给姑父斟了茶,大人们把地上躺着的阿珍拉起,让她到外面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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