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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一个经纪人慢吞吞地踱到姑娘身边,指着她高声叫着:
“诸位财主老爷!诸位朋友!这个姑娘名叫祖白绿。她长得就像一块无瑕的美玉,真正算得上是无价之宝。即使把她放在美女堆里,对她也只是众星捧月。她是男人心目中真正的美女。现在开始出卖。哪位老爷愿意先出个价?不管价钱是高是低。各位老爷,我们的买卖是公平、自由的。谁也不会埋怨第一个出价的。现在请出个价吧!”
“我出五百块金币。”不等经纪人说完,一个商人模样的人首先开了价。
“五百一十块。”另一个商人把价格抬高了十块。
“六百块!”一个叫拉施顿的老头加了九十块。他长得瘦小、萎琐,一双蓝眼睛像哈蟆似地鼓着。
“六百一十块。”价格还在增高。
“一千块!”拉施顿高喊着。这个老头打算以此使其他商人退缩。果然,一千块的价格令所有人都驻足不前,没有人继续出更高的价钱了。
价钱显然已出到最高了,拍卖停了下来。
经纪人走到姑娘的主人跟前,询问是否以一千块金币卖掉这个姑娘。姑娘的主人说:“当初我曾经发过誓,我要卖她的时候,卖给谁和卖的方法,都会征得她的同意。既然我做了保证,就请你替我问问她,看她愿不愿意。”
于是经纪人过来对祖白绿说:“美丽的姑娘,这位大老爷愿出一千块金币来买你,你愿不愿意跟他走?”
祖白绿十分厌恶拉施顿丑陋的面目和猥琐的举止,更反感他那一双紧瞪着自己的蓝眼睛,于是斩钉截铁地拒绝了:“这个老头满头白发,已经如朽木一般苍老,我绝不愿意被卖给他这样的老家伙。一位诗人曾经吟唱过这样的歌,连安拉都会奖励他的诗句:
那一日我苦苦哀求,希望得到她的吻,
虽然我一把年纪,却拥有金钱和权力。
她却断然拒绝我的请求:
‘不,向安拉发誓,我绝不会答应。’
唉!我须发皆白,失掉爱情的亲睐,
莫非我已无权享受生活的美好!”
听了祖白绿的肺腑之言,经纪人很同情她,对她的处境感到理解,说:“安拉作证,人们确实应该体恤和谅解你的苦衷。说老实话,这区区一千块根本不能买下你,你的身价,就算出一万块也不为过。”他重又来到祖白绿的主人面前,向他说了祖白绿不愿意跟那个老头的缘故。主人听了,吩咐道:
“既然是这样,你再和她商量,另外找一个买主吧。”
拉施顿把祖白绿据为己有的企图破灭了。由于她不愿意,这笔买卖没做成。这时,另有一个商人走到经纪人跟前,说:“就按刚才的价钱,我出一千块买她。请问问她的意见,是否愿意把自己卖给我?”
祖白绿冷眼看了这个人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这个人把自己苍白的胡须用墨染了,竭力装得像津力旺盛的年轻人。祖白绿对这个道貌岸然、行为卑鄙的家伙十分讨厌,于是高声吟唱:
“一个怪模怪样的家伙来到我面前,
他的颈项粗硬得可以用鞋底敲打。
蓬头垢面如同蚊蚋在他脸上建巢,
突兀的额头可作拴牲口的木橛。
这个魔鬼迷恋我的姿色和身材,
鬼鬼祟祟地染黑一头白发,
恬不知耻地要将我欺骗。
他随时变换着黑白迥异的须发,
就像魔法师棍下令人发笑的小丑。”
唱到这里,她叹到:“诗人对这种人的揭露真是一针见血:
她说:‘你染黑了头发也无从掩饰。’
我答道:‘只是为了不让你发觉。’
她说:‘这样也太滑稽、可笑了,
你习惯了欺诈哄骗,
以至连头发也显得鬼祟。’”
经纪人觉得祖白绿说得很对:“安拉作证,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那个买主瞠目结舌,不知所以,问道:“她到底说些什么呀?”
经纪人把祖白绿的话复述了一遍,并解释了一番。那个染黑头发的老头自惭形秽,退缩到一旁。立刻又有一个家伙提出以一千块金币的价格买下祖白绿。经纪人过来征求祖白绿的意见。
祖白绿回头一看,那个人瞎了一只眼,不由得大为扫兴,说道:“诗人曾经这样形容过只有一只眼睛的人:
须知独眼龙最擅长偷坚耍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