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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线,王爷务必告诉传信之人千万小心,否则不但我们的谋划功亏一篑,还会牵连王爷。”
木恒答应,将信收入怀中。
刚说完,章文龙就回到驿馆。他进门看到木恒有些吃惊,再看两人面色凝重,心中更起疑。表面上还是热情招呼,和木恒寒暄一会儿,便笑道:“木兄对静卿果然亲厚,本王到大理那么久都不见你上门,我一不在你就来探望他。”
木恒不理他话中酸意,顺水推舟道:“很久不见,本王确实想念静卿。这几天太忙,现在才有空来看他。正好龙兄不在,我们倒有机会说说体己话。”
他这么一说,好像开玩笑一般,倒显得坦荡无私,章文龙哈哈笑道:“看来本王回来的不是时候,扰了你们说体己话。”
三人都笑了一回,又说些平时场面上不好说的事情,话题就扯到此次朝廷不予救援一事上。
木恒道:“我们这回抓了一些乌氏人,里面竟有汉人,正要审问时就自尽了。我怀疑他们是镇北王的人。”
章文龙拍桌怒道:“肯定是他搞的鬼!借外族入侵令南疆动乱,削弱我们的力量,最后他再找个平乱的借口扫平南疆,顺便把本王也除掉。可是他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好,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这次进京,我看他要玩什么花招!”
木恒同意道:“墨擎辉做事不择手段,骠骑、暹罗两国的君王都是唯利是图、缺乏远见之人,才会被他当枪使。而乌氏有胆量刺杀龙兄作乱,只怕也是有他撑腰。”
虞静卿在一旁低头深思,不发一语。两人都发现他心事重重,又说些闲话,木恒便告辞离开。
他一走,章文龙过来抱住虞静卿调笑道:“你们说些什么体己话,你说给我听听。”
“木王爷的玩笑话你也当真。”
章文龙见他不比往常,兴致不高,便换个话题道:“过两天我们就要回坤明了,你玩得可尽兴?”
“不错啊。”
“这回我太忙了,下次陪你好好玩耍。”
虞静卿点点头,又无语。
章文龙抚着他的头发道:“你今天不高兴吗?是不是在想进京的事?”
虞静卿摇摇头,半晌才幽然道:“这次动乱定是墨擎辉搞鬼……如果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这般为难你……你还要帮我脱奴籍,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章文龙亲亲他,柔声安慰道:“有没有你,他都要搞这一出!我们这些藩王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你别看他对我百般拉拢,还投我所好送美童,其实无非是想稳住我,好让他有机会在暗中弄鬼。你什么时候变傻了,竟会怪自己?”
虞静卿一哂道:“你有何打算?”
“兵来将挡。反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会客气!哼,现在我平乱有功,他封赏还来不及,一时半会儿也拿我无法。他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说完,章文龙又笑一回。
笑完,他对虞静卿道:“这次进京你怕不怕?”
虞静卿微笑摇头道:“不怕!”
章文龙握住他的手道:“对啊,我们在一起,没什么可怕的!”
第三十章
章文龙和虞静卿达到京城的时候已近中秋,天气开始有些许寒意。
从踏上进京之路开始,虞静卿就心事重重,越接近京城话就越少。在远远望见城门的时候,所有记忆如出笼的野兽奔涌而出,血腥的、悲恸的、屈辱的、绝望的、黑暗的记忆,象风暴一样席卷了他的心灵,有种被凌迟被剜割的痛楚。少年及第,金堂玉马,清贵傲人,那些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游赏,那些倚马万言满座惊得得意,只是一个被血色染红的美梦。
梦有多美好,破碎时就有多残忍。
在被折磨侮辱最甚的时候,他曾想过如果真有人间地狱,愿自己能化身厉鬼,撕破那挥之不去、无路可逃的天罗地网!凭着骨子里的一种烈性,纵使山穷水尽的绝境,也绝不肯放弃抵抗,所以他咬牙受住肉体的苦楚□,是仇恨支撑着度过那些噩梦般的日子。然而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在南疆的时候,自己心中竟然生出某种空洞的感觉,那种刻骨的恨意和狠意开始变得飘渺而不真实。
然而重回故地之时,那些激烈的情绪又重新回来,带着攫取一切的力量冲击着他。平生最不堪的噩梦,恍惚间与此刻重叠到了一处。
今夕何夕?今世何世?
章文龙看他面色苍白,双手紧握,骨节都握得泛白,身体微微颤抖着,便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将头放在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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